第92頁(第1/2 頁)
剛才開啟房門,看到聞月的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冒著風雨主動追過來,就只為了見見他。想到聞月剛才鼓足了勇氣敲了門,又在自己面前慌慌張張的生澀模樣,紀則臨就心軟得一塌糊塗。
她分明沒有說想他,可字字句句都是不捨。
紀筱芸和周禹談戀愛的時候,曾形容過和心上人相愛的感覺,她說那是世間最美妙的事。紀則臨那時候嗤之以鼻,認為愛情就是一種劣質的情感,毫無益處,早晚有一天會被人類進化掉。
但今天,他要推翻自己曾經的暴論。
如果愛情果真是一種低階的情感,那麼從遇上聞月開始,他就註定成為不了自己以前所認為的高等人類了。他自甘墮落,將一顆心奉獻給她,以後就算是下地獄,他也認了。
紀則臨擁著聞月在床上躺了會兒,等緩過了勁兒,才抱著她去了浴室,之後又把人抱到了另一間房間,再齊齊躺在一起休息。
雨還未停下,淅淅瀝瀝的,從房間內看出去,雨霧濛濛,天地縹緲。
「外面好多『貓貓狗狗』。」聞月整個人倦倦的,依偎在紀則臨的懷裡,閉著眼睛聽著不息的雨聲,忽然說道。
紀則臨聞言低聲笑道:「為什麼不是『大象和長頸鹿』?」(注)
聞月見紀則臨聽懂了自己的小玩笑,不由得微微一笑,說:「今天的雨還沒下到這種程度。」
「也不小了,青城冬天很少下這樣的雨。」紀則臨垂眼看著聞月,問:「來了怎麼沒給我電話?還淋了雨。」
「我給你打了,沒打通。」
「聞月,這是你第一次主動來找我。」紀則臨語氣欣慰,細聽之下似乎還有些感慨。
聞月回過頭,問:「你開心嗎?」
「你應該問我有多開心。」
「你有多開心?」
紀則臨親了親聞月的發頂:「說出來你又會覺得我巧言令色,但是聞月,我已經很久、很久沒這麼高興了。」
聞月看著紀則臨眼底透著的笑意,慶幸自己追了過來。原來付出行動去讓一個人高興,自己的心情也會變得愉悅。
「你來市裡,你媽媽知道嗎?」紀則臨問。
聞月頷首:「她讓我遵從自己的意願,所以我來找你了。」
「你媽媽是個很令人敬重的人,這次時機不是很好,下次我再正式上門拜訪她。」
聞月點了點頭,睏倦地閉上了眼睛。剛才一番折騰,她現在渾身酸軟,手腳都沒什麼力氣。
紀則臨見她犯困,不再說話,拉過被子將她蓋得嚴嚴實實的。
大概真的是累了,不一會兒,聞月的呼吸就平緩了。
紀則臨低著頭,注視著聞月的睡顏,亢奮過後,他的心情莫名地沉寂了下來。這種感覺最近常常出現,每當聞月向他靠近,他在欣喜的同時又會感到沉重。
他們的關係是他費盡心機一手促成的,一開始他就是在賭,現在到了這一步,他好像是贏了,卻沒有贏家的暢快。勝利的背後隱藏著憂患,就像一顆地雷,不知道哪一天會被引爆。
如履薄冰,如果這是他要付出的代價,那麼他甘願接受。
聞月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窗外雨停了,天色如晦,室內沒有燈,更是昏暗。
她認床,但這一覺卻睡得格外踏實,可能是因為床上有熟悉的氣味,所以並沒有睡在陌生地方的不適感。
聞月側過身,抬頭看向紀則臨。他闔著眼,還沒醒。她忍不住伸出手,拿手指輕輕地觸碰他的臉,心裡湧動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感動。
她一直認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像翻譯,人們透過語言的互動來領略彼此的意圖和真實的想法,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