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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公公大大鬆了口氣,微微哈了腰,撫著心口笑道:“小侯爺又戲弄奴才們了,奴才這小心肝兒可禁不起這樣撲騰!”
眾人便都笑起,一時席間氣氛倒活躍了不少。孫公公又給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後者連忙退出去又找個盤子重新安置。
“世人多愚妄。”楚歌卻在一片笑聲中低聲嘆道,“往往只看到了白玉盤中一塊炭跡,便自以為看到了全部;殊不知,偌大的一隻白玉盤,卻在他的眼中,被忽略掉了。”
武青一愣,投向楚歌的目光,多了幾分複雜意味。
誰也料想不到楚歌這時,又做了一個令人驚駭的舉動:她把羊脂白玉雕花盤拿到面前,搖搖頭,嘆息,一鬆手——好清脆的一聲,白玉盤輕鬆分為兩半!
侍候的太監們低聲驚呼,孫公公也張大了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武青皺眉,才覺得這位小侯爺另有蹊蹺之處,就看到他這等行徑;倒真是恃寵而驕、不識人間疾苦的典範。
楚歌止住小太監上前收拾殘局的舉動,自己彎腰,將兩瓣碎玉從地上拾了起來,“白玉盤啊白玉盤,你若有靈,知道世上竟有人對面不相識,應該也就是這般寧為玉碎的心思吧?”
眾人登時哭笑不得。
楚歌把碎玉放於桌上,隨手又從袖中取出一方素白絲帕,鄭重其事地覆於其上。這樣怪異的舉動,看得眾人驚詫莫名——楚歌凝眸望向武青:“玉盤有靈,當移體重生!”
隨著楚歌抽去白帕的動作……帕下的玉盤光潔如新,哪裡有半點破碎過的痕跡?
孫公公和眾太監面面相覷,半晌,方小心翼翼地問道:“小侯爺,這,可是幻術?”
幻術,其實就是所謂戲法兒,專靠手疾眼快,向來也是被達官貴人津津樂道的節目,就是今日,在前面壽宴之上,也有幾個幻術班子侍候著;但貴為楚家的小侯爺,大趙的副招討使,還弄這個玩樂,就顯得不是那麼尊重了。
楚歌笑著點點頭,卻緊緊盯著武青追問道:“武將軍請看,這玉盤與方才那一個,到底是有區別的;然而玉魂已移,不知武將軍還能認出麼?”
孫公公卻沒有心思去研究兩個人話裡話外到底有什麼波濤暗湧,他現在滿心裡想的都是:既然是幻術,那麼那隻白玉盤到底是破碎了的。現在當務之急,或者應該是私下裡聯絡下那位流丹姑娘,看看楚家庫房裡有沒有個一模一樣的;即使沒有,以楚家的財力人脈,用羊脂白玉現請人雕琢一個,大概也不是沒有可能吧?
第二卷 出將 第二十二章 蛇蠍美男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萋萋迷迷,亂人眼眸。
在從嚴州前往徽州的官道上,一行奇怪的隊伍正在緩緩前進。
說是奇怪,是因為隊伍的組成有些不倫不類。兩架黑漆漆不很起眼卻極其寬大的馬車,幾匹器宇軒昂看得出久經沙場的戰馬,還有馬上天神般威風凜凜的白袍將軍……此外,隊伍前面不遠處,兩個戴銀盔著銀甲在那裡嘻嘻哈哈的……明顯是兩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家……
這一行人,正是趕往潭州赴任的武青、楚歌等人。
武青受了皇帝任命,任荊湖南路招討使,但他這個官職卻與以往招討使兵權在握叱詫風雲的封疆大吏形象完全不同,皇帝端木興居然沒有給他們一兵一卒,只是同意他從襄陽前線上將自己的舊部抽調一部分作為親衛!而現在,那批舊部正在星夜趕來匯合的路上,這也是他們這一行人行程放得如此之緩的原因。
唯一陪在他身邊的偏將鄧隼,正鬱悶無比地盯著前方那兩個嬌俏美麗的背影,忿忿罵道:“格老子的,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不男不女的妖孽來監軍!”
武青哼了一聲,“鄧隼,以後說話可不能這麼無遮無攔地!再說他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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