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頁(第1/2 頁)
黃壤向他福了一福:「那便有勞福公公了。」
福公公受師問魚所命,本就是為了培育雙蛇果樹。中間出了岔子他已經很是惶恐不安,如今眼看著樹苗將成,他可不希望再出什麼亂子。
於是這便打算回稟師問魚。
圓融塔。
福公公走進去時,裡面已經一片混亂。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福公公容色一肅。
裘聖白也是焦頭爛額,他重新將第一秋拖進塔底的囚室裡。第一秋沒有反抗,他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力氣,形如死物。
福公公見他這樣,更是為難,說:「唉,十姑娘方才還說想要見見監正……」
「十姑娘……她不是正培育雙蛇果嗎?見監正作什?」裘聖白指揮侍衛將第一秋重新鎖好,又派人把祿公公抬出去。祿公公倒是無甚大礙,也不須醫治,等待甦醒即可。
福公公說:「聽說是為了與黃家女的親事。如今看來,只能替她向陛下通稟一聲了。」
二人正在說話,冷不丁面前人動了一動。裘聖白一凜,福公公更是嚇得後退好幾步。
「別讓她見駕。」第一秋的聲音虛弱無力,微不可聞。
福公公說:「監正,您醒著?」
他以為第一秋這樣,定是昏了過去。第一秋又說:「別讓她見駕。」
福公公這回聽清了,說:「可十姑娘畢竟在為陛下培育雙蛇果,若她不肯盡心盡力,只怕……」
第一秋嘴唇翕動:「我……去見她。」
福公公頓時十分為難,說:「可是監正現在這模樣……」他說到這裡,自然也覺不妥,忙說:「只怕傷病之中,受風受寒,實在不宜外出。」
第一秋勉力想要站起來,福公公想過去扶。一旁的裘聖白忙道:「不可。」
「怎麼?」福公公問。
裘聖白小聲道:「昨夜小春子攙扶七爺,被七爺咬斷了脖子。」
福公公打了個冷顫,心知這些人儼然已經性情大變,不能以常人揣度。他想上前,又不敢。
第一秋自己強撐著站起身來,雙手鎖環嘩啦作響,他說:「準備一間靜室。我……隔簾同她說幾句話。」
因為舌頭腫大,他吐字也不清不楚。福公公看看裘聖白,裘聖白只好說:「好吧。但是手足之枷不可拆。」
第一秋就這樣戴著黑色的鏈枷,一路走到塔上一層。
他走出塔門,外面沒有太陽,光線其實並不強烈。他方才癲狂之下不覺得,如今神智迴轉,卻下意識轉過頭,避開了光。
借著這驟來的天光,他看清自己身上的汙垢。他剛圍捕了虺蛇便立刻入宮,經過這些日子的囚禁試藥,血與灰塵早已經與他融為一體。
方才祿公公剪開了他的袍服,他一身破布,已然沒有了任何類人之處。像是一隻躲在陰暗裡苟且偷生的怪物,驀然現身於天光之下。
他蹣跚著走進一間靜室,一路無言。福公公為他拉了一副簾子,這布簾隔絕了淺淡的天光,亦隔絕了他不敢再直視的人間四月天。
等簾子拉好,第一秋在靜室中坐下,福公公這才去請黃壤。
等待的間隙,裘聖白仍不放心,他問:「監正覺得如何?」這自然是要試探他是否真的神智清醒。畢竟他方才狂症大作,若按以往,便該是意識漸失、力盡而亡。
他到底為何突然回復神智?
第一秋似乎感知了一下自己,他說:「五感模糊,畏光,四肢顫動不由己。脈若火焚。」
他吐字雖然含糊不清,但意識卻十分清醒。裘聖白在醫案上記錄他的症狀,想問他神智復甦的原因,卻又怕他再受刺激。
而不一會兒,門外腳步聲響起。第一秋下意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