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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爬不動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躺在這個黑乎乎沒有一絲光亮的地方,虎哥覺得四面八方的牆壁似乎都在朝他擠來,擠的他胸口憋悶,心浮氣躁;虎哥想到了自己年邁的母親,想到了這個可憐的女人似乎都還沒從他這個兒子身上享過一天清福,於是拼著最後一點力氣,想著看能不能挖到個出口;然後就在這黑暗中,他揮著一直被攥在手裡的膩子,摸索尋找著相對鬆軟些的地方一點一點往出摳土。
虎哥已經記不得自己摳了多少個地方,最後當他的膩子成功的穿到另一個空間時,他似乎看到了光;拼著最後的一點生的意願打通一個洞口,鑽出一半的身子後,他才意識到自己依舊被困在一個更深的坑裡;頭頂上依稀可以看到雜草間透過來的一絲微弱的陽光?可是此時的虎哥,除了感覺到胸口越來越悶以外,剩下的便是鋪天蓋地的疲倦;他似乎忘卻了自己在哪裡,身體輕飄飄的,連小腿上的疼痛腫脹感都微弱的像是被狗尾巴草掃過一樣。虎哥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爹坐在院子裡低頭正給他做一把彈弓,他小狗似的蹲在一邊問道,“爹,彈弓能打狍子不?”;虎哥還看到了他媽坐在炕頭兒,挑了挑桌子上的煤油燈蕊,然後繼續費力的納著千層底;再之後走馬燈似的,他看到了村子裡的大水溝子,溝子裡的小青魚,光著屁股的小玩伴,打他手板子的語文老師,監獄裡的水煮白菜,和鐵窗外微弱的星光……最後,他看到了六姐,著一身湖藍色的旗袍,倚著門框衝著他笑。
虎哥從鬼門關裡轉了一圈又轉回來了,第一次醒來的時候覺得恍恍惚惚的像是還很困一樣,於是就又睡了過去;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六姐放大了的笑臉,那人微笑著輕輕叫了聲:“虎哥~”。
☆、照應
近日裡平頂村最開心的莫過於兩個人,一個是常大牙,據說工程隊的又有代表找他談山楂樹的事了,另一個便是六姐,因為虎哥住了半個多月的院後,已經全須全尾的出院了,而他的酒鋪子又照常的熱鬧了起來。
虎哥出院後,關於六姐救他的事便像風一樣在一處和平頂村傳開了。
然後一部分人等著看虎哥的笑話,他們說:
“這東北佬的命可是那六姐救的,雖然這六姐是個假女人,但可以當個真媳婦兒嘛,不然這老北佬可就忘恩負義啦”
也有一部分人等著看六姐的笑話,他們說:
“聽說這六姐可是拼了小命的救了那光頭,沒準兒現在把嫁妝都準備好了,雖然這女人裝的像模像樣的,可就是不知道這生孩子的活兒能不能做的了”
還有一部分人口頭上等著看兩人的笑話,可是不經意間竟也羨慕起了這個蹲過大獄的光頭疤臉男人:
“這東北佬命真大嘿,要不是這常六姐,估計連骨渣子都找不著吧”
對於六姐的這份心思,虎哥從旁人口中算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了,可是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能如何回應對方這份深情;說到底,虎哥是也個普通的農村男人,即便他認為六姐再好,那也得考慮考慮自己老母親的感受,他不希望把家裡唯一的老孃再給氣歸西了。虎哥想的是,對於六姐的這份救命之恩,他一定盡心盡力的去報答,而其他的,他希望也能跟六姐提點清楚,別讓人錯付了一腔熱情;正好那天鋪子裡就剩兩人了,虎哥一邊幫著六姐收拾東西裝平板小車,一邊裝做不經意間說道,
“妹子,哥最近尋思你一個人上山救我這事兒,如果再來一次,哥不希望你再這麼不管不顧的衝動了,俗話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閻王爺要是真想收我,怎麼著也躲不過去;而你呢,應該好好的,冒那麼大風險,受那麼大的罪不值當”
六姐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沒有回頭,之後莞爾道,
“虎哥,你是個好人,好人命長”
“嗨,這話也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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