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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理著雙肩皮包的帶子，蹲，對著陳晨伸出了一隻手。

他說：&ldo;可以喊我林叔叔，你叫陳晨是嗎？&rdo;

小孩子眨眨眼睛，他揪緊了假兔子柔韌的長耳朵，然後有些拘謹地咧起嘴角，說：&ldo;嗯，我叫陳晨，今年四歲半。&rdo;

看得出來，鄧一朵很細心，大概是擔心天氣會變，因此給小朋友穿了可以防雨的皮靴，傘就插在他小揹包側面的袋子裡。

鄧一朵抬起手腕看時間，眉尖輕挑了一下，她說：&ldo;我還有五分鐘可以說話，陳晨，你要乖一點啊，晚上阿姨去接你。&rdo;

&ldo;你放心吧，一切交給我。&rdo;這樣的話語，可能是膨脹的英雄慾望在作祟，林思陽和藹地牽住了陳晨的手，然後站了起來；他眼神被明媚的光填滿，柔和又不軟弱。

鄧一朵轉身上樓去，林思陽牽著陳晨轉身，兩人走進灰白色的霧氣裡，像是那些陰鬱憂愁或是神秘的漫畫場景。群樓是無際的城堡；一大一小，是兩個好奇心濃重的、深入秘境的人。

鄧一朵穿過走廊，往會議室去，空調風帶著乾燥的熱意，與室外的氣候大相逕庭。轉個彎，遇見了營銷部的王主任，他推一推鼻樑上厚重的眼鏡，說：&ldo;王念如啊，可惜了。&rdo;

&ldo;王念如？她怎麼了？&rdo;鄧一朵問。

腳步匆忙的員工們從走廊裡穿過，有人壓著喉嚨，向鄧一朵問好；王主任也不過三十幾歲，他伸了伸襯衣領子裡禁錮著的短脖子，說：&ldo;死了，跳樓了，在北京。&rdo;

這個圈子不小也不大，形形色色的人在其中，狂歡或者混戰；來去間，噩耗倒是常有，可鄧一朵仍舊心顫了半天，她臉頰蒼白，問；&ldo;自殺嗎？&rdo;

&ldo;誰知道呢？&rdo;王主任的聲音像是飄忽的煙，凌亂地在耳朵裡迴響著，鄧一朵站在會議室門前，她甚至沒察覺自己已經滿額頭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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