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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郭楚松向杜祟惠說,今晚開會,最好在他住的房子,他的房子和郭的房子一般大,但有個米桶,有個小飯桌可以坐,郭楚松房裡那條長凳可以搬來,六七個人就坐下了,杜崇惠立即同意。
晚飯後不久,黃曄春從政治部來了,只等朱彪、羅鐵生。
坐了一會,人到齊了,因為是研究軍事行動的會議,便由郭楚松主持。
郭楚松要馮進文介紹敵方情況。馮進文說鄂南地區是國民黨西路剿總北路集團軍防地,有三個師,那裡不僅湖沼多,而且敵碉堡帶縱橫交錯。武漢有兩個師,嶽陽鐵道線上有湘軍一旅和兩個保安團,九江南潯路,有兩個三團制的獨立旅,南面修河一線,仍然是三個師,是主力,大概會向北來。接著,黃曄春以他任何時候都是從容的態度介紹,鄂南蘇區的黨組織和政權組織的情況,強調說鄂南地區,糧食也很困難。郭楚鬆放鬆平常容易激動的態度,壓低聲音把他飯前想的道理和盤托出,明確地說:部隊只能向南,大家看著他,都很注意聽。
杜崇惠坐在床右邊。他和平常一樣,慢條斯理地講了一下部隊情況,也認為大家介紹九宮山和鄂南蘇區及四周敵情,都是事實。但一講到下一步如何行動的時候,稍停一下,眉頭一皺,把雲帚晃了一下,莊嚴地說:
&ldo;九宮山和鄂南的情況,雖然很困難,但我們從幽居向北,是軍委的指示,應該無條件地執行。向南是違背軍委意圖的。老郭在吃飯前就同我談過他的看法,我今天也認真地考慮了大半天,認為只能向北,到鄂南蘇區,靠近那裡的黨和群眾,困難才能克服。&rdo;說著又把雲帚一晃,大聲咳嗽起來。他去年害過氣管炎,後來好了,但到九宮山後,朔風料峭,室內溫度低,氣管炎又犯了。一連咳了十幾聲,加以他對行動的意見與郭相左,精神緊張,連臉也紅了。咳嗽停了,又斷斷續續說:&ldo;困難必須克服,因為我們是布林什維克呀……&rdo;
黎蘇壓縮他平常那種直率的聲音,吸了口大氣,顯然是經過思考才說出話來。他對軍事形勢作了分析,說越向北去戰略上越會被動。他看到杜崇惠和郭楚松意見不一致,而且自己也是站在郭楚松方面的,便請杜崇惠再考慮一下。杜崇惠把雲帚一揮,臉更紅了,有點激動地說:
&ldo;難道上級指示我們向北是錯了?&rdo;
黃曄春為說明自己的見解,也為緩和會議中的緊張氣氛,從容地說:
&ldo;當然不能說是上級錯了,只是我們北進的時候,以為鄂南蘇區還是和過去差不多,利於我們休整並依託來進行戰略機動。但到這裡以後,這裡的情況不象以前瞭解的那樣,並不利於休整和戰略機動,而且越向北就會越困難。&rdo;
朱彪把駁殼帶一鬆,說:
&ldo;我們隊伍只要能吃飽睡好,怎樣打也行。分散行動,吃飯可能會好些,但很難集中打仗。即便分散行動,由於鄂南蘇區被分割為好多小塊,糧食也難解決。&rdo;
&ldo;老朱說得對,&rdo;羅鐵生又以幽默的口氣補充一句,&ldo;鄂南有一個好處,就是湖很多,有魚吃。&rdo;
&ldo;不錯,&rdo;黎蘇說,&ldo;魚是有的,可以解解口,但是能當飯吃?&rdo;
&ldo;當然不能當飯吃。&rdo;朱彪搶著說,&ldo;吃魚也要有油鹽,如果缺油鹽,我還願吃筍乾和薯絲飯。&rdo;
&ldo;魚是腥的,有油鹽也不能光吃魚。&rdo;
&ldo;鄂南雖然湖多,&rdo;郭楚松沒有離開軍事現實,&ldo;我們三千多人一天吃兩千斤,哪來這麼多的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