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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王爺？&rdo;她杵著胸，央求道：&ldo;明兒我若真出什麼岔子，您可得替我包圓了。&rdo;

他輕輕在她背上鏟一巴掌，兇巴巴地道：&ldo;站直，僂著成什麼體統？又不是沒穿鞋，怎麼一副窮矮半截兒的勁兒，不明白的，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呢。真出什麼岔子，我原價兒把你賣回去，不落你的行情。&rdo;

回頭真見她一臉喜滋滋的，他板起臉嚇唬她，&ldo;怎麼還當真了似的？你可甭在心裡盤算什麼孬主意，爺要是恨起來，生吃了你。&rdo;

湛湛又一瞬垮了臉，她總覺得兩人之間是場交易，總有握手言和，各奔東西的一日，照他話裡的意思，彷彿她活該被他套牢，不該有那樣的念頭似的。

一路罵罵怏怏回到寢殿，后街二更的梆子剛好打響，折騰了一天，誠親王進後殿裡洗漱，湛湛疲累不堪，沾著枕頭就睡，夜裡驚醒過好幾回，借著窗外混沌的月光，她隱約察覺到肩外的身影，陌生地鋪展在她的身側，涼涼的，像是沒有一絲溫度。

第36章 花香鳥語

春寒料峭，次日早起時湛湛連著打個幾個噴嚏，醒眼兒時還是覺著眼前雕樑畫棟的環境陌生。

她坐到鏡子前頭梳妝，嘟囔道：&ldo;一準兒是太太想我了，才這麼招我咳嗽呢。&rdo;

王府的丫鬟們聽了都笑，茯苓卻聽出一絲憂傷的況味兒，小心扶正她頭上的碧玉雙喜鈿子，笑道：&ldo;福晉這麼裝扮上真好看。&rdo;

湛湛對著鏡中撫了撫額前的東珠，&ldo;好看是好看，只是我這門樓兒太磕磣，扮上也是窮顯擺。&rdo;

丫鬟們還是隻管笑，把她簇擁起來，拿白紗地納錦繡喜慶燈紋荷包掛在她的腋下，湛湛挨個兒打量過去，把幾人的名字都盤問清楚，總算是扎束停當。

她貓腰照了照鏡子，渾身的珠光寶氣，&ldo;這麼著打扮不合適吧？&rdo;她轉了轉身子，詢問道：&ldo;扛著這身行頭兒，估摸沒走幾步路就得喘。&rdo;

秋顏忍不住笑出聲兒，擺正她領間的金約道：&ldo;福晉是金貴人兒，富貴打扮才配得上您呢。倒不是奴才故意給您這麼裝扮，今兒您跟王爺進宮裡會親，親王福晉規定的就是這樣的制式。&rdo;

湛湛哦了聲兒，繫緊胸前的齋戒牌說，&ldo;我二月裡還常見有家的太太拿著團扇來回在臉前晃的，姿態倒是特別優美，臉上都皴破皮兒了，這人呀，要想瞧起來漂亮，還真得付出代價不成。&rdo;

王府裡以往的氣氛森嚴，丫鬟們平時都被約束換了，如今碰到湛湛這樣滿嘴逗悶子打趣兒的主子，都覺得新鮮，你一個我一個陪著撒撒閒盤兒，外間聽起來特鬧騰。

章萊陪誠親王從後花園布庫回來，剛進殿裡跟逛鳥市似的，只聽燕語鶯啼中，一人問道：&ldo;咱們家王爺上哪兒去了？怎麼一早起來沒見人吶？&rdo;

敢情這會兒才想起正經主子來，章萊心說這心也真夠大的，往前跨一步正打算通傳，被誠親王遮手攔下了，&ldo;你上庫房裡一趟，把我上年準備那玩意兒搬過來。&rdo;

章萊拐回身，應聲嗻走了，這邊叫夏絮的丫鬟如實回稟，&ldo;回福晉的話，王爺一早起來到後花園操練騎射去了，掐點兒也差不多該回來了。&rdo;

湛湛點頭，餘光瞥見一枚影子穿過雕鏤的地罩延展進來，一人逆光而行，側臉幾乎被晨光穿刺得透明，殿裡一行人忙斂神見禮。

她壓頸，望著他下袍水腳上的金龍緩慢遊近，而後停立不前，&ldo;你這個福晉當得可真夠合格兒的，早兒起身邊缺個人，你能不知道？爺還是不是你男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