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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宿舟明白她這意思。
少女如同一隻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貓,帶著點逗弄的神情將自己高貴的肚皮露出來,告訴他:「我對你好吧?」
倘若劃拉一爪子血肉淋漓,再給一塊小魚乾算是好的話。鬱宿舟神色毫無漣漪。
她的話並沒有讓月秋崖和慕寒的懷疑完全消除,只是延遲了興師問罪的時間罷了。
他如今最需要做的,還是儘快殺了那陰魅和鏡中魅。
「鬱宿舟,陰魅和那一隻鏡中魅逃走了。」江未眠猜得出他在想什麼,「你覺得,它們會去哪裡呢?」
鬱宿舟似笑非笑抬眼:「我怎麼會知道?」
江未眠沒討到趣味,也不生氣,笑眯眯看著他:「好,交給我吧。」
夜深了,她不打算叫醒管家,平白無故的,也把人家給嚇著。小丫鬟們收拾殘局,她也為他安排好了廂房。
「你也可以睡個好覺了——雖然你的房間沒有了。」少女眼眸靈動近妖,卻依舊澄澈,「祝你好夢。」
如果沒良心的人也能擁有一場好夢的話。
廂房和自己的房間也沒什麼區別。
鬱宿舟倚靠在房樑上,額發上還沾染著潮濕的水汽。
江未眠交代了人給他送了熱水,他淋了雨,也好生收拾了一番。聽送熱水的小丫鬟說,江未眠擔憂他發燒,鬱宿舟笑得溫柔,眼中冰冷。
他聽見濺落的雨聲,鴉青色眼睫下是濃重的陰影。
今夜他不打算睡。
如若陰魅殺個回馬槍,他也好早做準備。
他微微側身,卻聽見叮啷一聲。
少年下意識望了一眼自己的右腕,右腕上似枷鎖的手鐲上,被掛上了個什麼東西,晃眼的。
半枚銅錢被少年的手指捻起。鬱宿舟一雙墨玉棋子似的眼眸一眯,隨後躍下房梁,掀開了枕頭。
果然,她和小時候一樣,喜歡把東西藏在枕頭底下。
枕頭底下,是一沓厚厚的爆破符。
雨水聲簌簌落在窗前,隱隱帶著搖晃的花木影子。
樑上的少年,閉上眼睛。
什麼東西在他眉心飛舞,流螢一樣的光輝曼妙升騰。
美人腰間瓔珞脆響。
眉心一點硃砂痣。
長安宵禁後,空曠街巷間,人煙消弭,魑魅魍魎自畫面墨色中漂浮而出,香爐吞吐繁華,琵琶聲迷離。
周遭靡靡之音入耳,眼見舞繚亂,美人媚眼如絲,羅帳間暖玉溫香。
夜間與白日裡全然不同,如今,是另一個長安甦醒。
鬱宿舟捉住了她的腳踝。
她肌膚上覆蓋暖色的綠紗,握在手中,如同上好的白玉。
他俯下身,去吻她骨節,一寸寸蜿蜒向上。
一截腰肢上掛著翠色的瓔珞,她腰肢一轉,那珠玉相擊,琳琅之聲,燎得他口渴。
她伸出手,一雙潤澤的眼眸,如同壞心眼的貓,想要收回那橄欖枝。
他抬起頭,望入一團秋水雲霧,如夢似幻。
唐宮冷香,一闕月光盛放在她腰窩,綠色天紗揭開,她眼中倒映著少年的痴態。
是他嗎?
眼尾一抹飛紅,唇也殷紅水潤。竟是他?
琉璃彩燈在窗外,映照她容顏,是極致的人間煙火氣的美。
美到如仙似魔,光華蘊藉——將他攥在了掌心。
他怦然心動。
自塵囂波瀾裡,開出一朵花。
屏風上隱有妖魔夜行,人影繚亂的剪影。
百鬼夜行,而他是她的獵物。
鬱宿舟睜開了眼睛。他眉心微燙,眼底還有慾望的餘燼。
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