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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陽魅如今看上去已經快被房屋壓爆了。
它抽搐著靠近陰魅。
陰魅被它黏在原地,江未眠趁機退遠。
少女眼眸狡黠靈動,踮起腳,用袖子一把毫不憐惜地拭去少年面頰上的並沒有多少殘留的黏液:「不好意思。」
鬱宿舟垂眸看她,依舊面無表情,又不知在思量什麼,最後竟是笑了笑:「阿眠,你……」
話音未落,只聽陽魅悽慘嘶鳴一聲,皮囊一點點扭曲變形,牽扯——被陰魅吞入肚腹之中。
鬱宿舟眼疾手快,一沓符紙自他手中層層疊疊千紙鶴似的飛出。
然而那陰魅硬生生抗下這一擊,以還未吞完的陽魅作為護盾,擋住了身後月秋崖的攻擊。
江未眠回眸,倏忽間心漏跳一拍,然而沒等到鬱宿舟和月秋崖出手,陰魅便消失不見了。
也便是此刻,房屋完全傾倒。
周遭的字畫自牆壁脫落,花瓶滾落瓷片破碎水漿迸裂,木床咔嚓數聲,房梁灰土飛滾。
江未眠聽見月秋崖一句:「別動,沒事!」
江未眠便感受到脊背上符紙曾在之處,生出溫暖金色光暈。
她伸出手,撞上少年微微碎裂的冷靜眼神,死死抱住了他。
也正是在此刻,鬱宿舟看到了她眉心灼燒的一道痕跡,恍惚之間,那道痕跡似乎遊曳一週,向他而來。
鬱宿舟瞳孔一縮,下意識閃躲一下,再睜開眼,眼前卻什麼都沒有了。
只是江未眠的眉心,平白無故生出了一粒細細的紅痣。
襯得她溫軟如水的眉眼,多了一絲妖冶。
鬱宿舟竟不知為何怔忪了片刻。
周遭灰土木屑,斷壁殘垣如同避開了江未眠所在之處,她與鬱宿舟毫髮無傷。
伴隨著傾塌的聲音,鬱宿舟微微沉鈍的神色轉瞬逝去。
江未眠睜開眼睛之時,少年已經飛速脫離了她的懷抱。
「被它逃了。」女子清冷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
隨後是一抹月白,緊緊跟在月秋崖身後。慕寒聲音冷得徹底,江未眠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肅然冷冽的神色。
他抬眸問鬱宿舟:「你和那些鏡中魅,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今夜,它們會一同來攻擊你?」
慕寒昔日的親和笑容完全褪去,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江未眠察覺到了這劍拔弩張的態勢。
鬱宿舟神色無辜:「慕公子,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問。」
他脆弱如琉璃的目光帶著傷心:「我不明白,為什麼您會懷疑我。」
慕寒一雙溫和柳葉眼驟然更冷。
月秋崖自然也是懷疑鬱宿舟的,但二人這樣一通打量,連江未眠都覺得鬱宿舟可憐。
於是江未眠氣鼓鼓伸出手,攔在了鬱宿舟面前:「月姐姐,慕大哥,你們說什麼呢?」
「今夜鏡中魅來是想要殺了我。」
「鬱宿舟保護了我。」
「鏡中魅明明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這樣懷疑他,他也是人,也會難過的。」
聽到這一句「他也是人,也會難過的」,少年眼睫微微一顫,濃重的陰影掠過他的下眼瞼,他無聲地嘲諷地一笑。
江未眠演了一會兒「我很生氣」,很快便歇下了她的火氣,惴惴不安望月秋崖和慕寒,頗有些底氣不足:「不過還是我的錯,我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們事情的經過。」
「這一切都是因為鏡中魅想要獲得新的身體。最初,它們看中了我,想要利用我作為第一個媒介,獲得蜀郡內最合適的身體。「江未眠一本正經瞎編道,「所以今夜我才會遭逢如此兇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