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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歷史回聲處,寒涼的石塊,與遠處飄動的經幡,還有神秘的經語,都在我心裡嘛呢叭咪哄。”這個頗有微言大義氣息的詩句,曾經讓阿芒喜歡不已。
這段日子,阿芒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女人。李薇是他自己不要的,凱瑞卻是逃跑的。這讓他很傷心。不過,他想凱瑞總有一天會成為他的妻子。阿芒暗暗發誓著。然而,阿芒身邊是不會缺乏女人的。阿芒雖沒有餘葉的英俊帥氣,卻是有著堅毅的下巴,繃緊的背部,讓女孩子喜歡他的還有學者的氣派和詩人的憂鬱。憂鬱時的阿芒,無論在擁擠不堪的街道漫步,還是賴在被窩裡蒐集殘餘的熱氣,對自己飄逝的歲月總是有所緬懷。有時候他恍恍惚惚的,會在樓道上與人撞個滿懷。
徐賽玲這個住在阿芒樓上的中學語文老師,也是一次失敗婚姻的受害者。她與阿芒在樓道上撞了個滿懷後,讓阿芒發現原來是小時候的鄰居兼同學。真是無巧不成書。阿芒想起小時候這個綽號小辮子的徐賽玲,是個常拖鼻涕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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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你?”阿芒說。
“怎麼是你?”徐賽玲說。
真是不打不相識,如果匆匆走過,阿芒是認不出徐賽玲的。阿芒內心正落寞,見到徐賽玲卻突然地興奮起來。他在連連說對不起的時候,上下打量徐賽玲。他覺得徐賽玲在某些地方,長得像凱瑞。於是說:“我剛搬來,你一直住這裡嗎?”
“是啊,住3年了。你剛搬來,有什麼事找我吧!我住三樓,要不去看一下?認認門?”徐賽玲客氣地說。
“好吧!”阿芒說。
阿芒跟著徐賽玲來到她家裡。徐賽玲的家比阿芒大,有兩個房間,佈置得很雅緻,也很整潔乾淨。徐賽玲有一個五歲的女兒,上全託幼兒園。徐賽玲給女兒拍了很多照片,牆上掛的,桌子上放的,似乎隨處都可見到她女兒的照片。徐賽玲是個攝影愛好者,曾經想過開個個體攝影店,因家人反對沒有開成。
說起攝影,阿芒便來了興趣。他自吹自擂是個很不錯的業餘攝影師,還辦過攝影展,讓徐賽玲聽得眼睛發亮,樂不可支。徐賽玲家裡有一架柯尼卡名牌照相機,徐賽玲說那你給我照一張,說著就把相機遞給了阿芒,那神情就像小時候玩耍時,遞給他一個木陀螺。
阿芒沒想到,小時候拖鼻涕的小辮子徐賽玲,長大後竟會出落得如此漂亮。他當然很樂意給徐賽玲照相。於是眯起眼睛,嘴裡咕嚕著:“好,真好,再來一張。”
徐賽玲的脖子、肘、腰、膝蓋,總之人體所有比較重要的拐角,全部都發出酸楚的呼叫。儘管如此,對自己容貌有足夠自信的徐賽玲,仍然樂此不疲。
阿芒忙完給徐賽玲的拍照任務後,喜滋滋地走出門去。這是他近來心情最好的一天。他走在一條小路上,這條小路原來是一條河,河變成了一條路,路又伸展著通向整個世界。所以現在的路是不寂寞的。路上有各種各樣的人,他們都來自萬物伊始時的河。阿芒認識河裡一位神奇的人物。他有時以一隻大貓的形態呈現。他有著紅紅的頷毛和綠寶石般的雙眼。他已出生了無數次,成為了各個時代的傳說,賦有數以百計不同的名稱。他出生於哪個環境,從來無關緊要。他總是過著最為奇特的生活,時而作為男人、時而作為女人,在每一種生活中都取得了無與倫比的成就。阿芒喜歡這位神奇的人物,倘若他與他的生活有什麼共性的話,那便是愛的轉換。
前邊一家食品店張燈結綵,打扮得很是漂亮。原來國慶節快到了。櫥窗裡陳列著很多造型美觀的食物。蛋糕做得像塔一樣高,奶油香味一陣陣地飄過來。阿芒忽然想起小時候飢餓的時光。他坐在地上,在黑暗中蜷縮成一團,有人敲門他沒有開,結果一個大個子男人一腳把門踢了開來說:“過來跟我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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