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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細燭見馬車走了，跪著喊：&ldo;公公！我會記住你的話，把寶兒找到的！我會對得起索王爺，把寶兒送到天山草原的！我會的啊！會的！你就放心走吧，我就是死在半路上了，也要對寶兒說，我的心意，你趙公公的心意，還有索王爺的心意……都盡到了！&rdo;

馬車搖搖晃晃，越駛越遠。趙細燭臉上突然布滿了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驚愕表情。他對著遠去的馬車放聲喊：&ldo;趙公公！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rdo;

馬車停住了。

趙細燭從地上爬起，向馬車奔去，&ldo;咚&rdo;地一聲，他在馬車前又跪倒了，臉上淚水橫流。

&ldo;說吧，&rdo;趙萬鞋盤腿坐在車上，似乎猜到了趙細燭要說什麼，聲音平靜地道，&ldo;把要說的話，都說出來，你就能輕鬆上路了。&rdo;

趙細燭看著趙萬鞋，嘴唇動著，卻是怎麼也開不了口。

趙萬鞋輕輕搖了下頭，合上了眼睛，道：&ldo;好吧，你不敢說，趙公公替你說了吧。你，不是太監！&rdo;

趙細燭的身子猛地一顫，瞪大了驚恐的眼睛。

趙萬鞋的眼皮仍合著，淚水在淚縫裡浮動著：&ldo;我知道，你追上馬車，就是要告訴我，你不是太監！&rdo;

趙細燭的嘴唇劇烈顫動著：&ldo;趙公公……是怎麼知道……我不是太監的？&rdo;

趙萬鞋道：&ldo;其實，公公早就知道了。那年，你沒在刀子李那兒動刀，公公就知道，你留下了……留下了你的禍根！&rdo;

趙細燭淌著淚：&ldo;趙公公！這麼大的事……我沒有告訴你，我瞞住了你，我不是人！不是人！&rdo;

趙萬鞋搖了搖頭：&ldo;不對，你是人，是男人。這麼大一個皇宮，只有你趙細燭……才是男人！&rdo;

兩行淚水從趙萬鞋的眼裡湧出。

&ldo;趙公公！&rdo;趙細燭跪步挪到車前，脫下腳上的鞋，雙手遞給趙萬鞋：&ldo;趙公公！這是您老人家的鞋，您就用這隻鞋，狠狠打我吧！打我吧！&rdo;

&ldo;不，&rdo;趙萬鞋顫聲，&ldo;該打的，不是你，是我趙萬鞋！……我不該把你留在宮裡這麼多年，不該讓你做……奴才！你，是咱們趙家最好的兒子！可我……可我是怎麼了？我竟然把趙家這麼好的兒子送進了宮裡！留在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宮裡！……&rdo;老人咧開缺齒的嘴，一任淚水流著。

&ldo;趙公公！&rdo;趙細燭抱住了趙萬鞋，大聲道，&ldo;趙公公，您別說了！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沒有您老人家，我還能活在這個世上麼？啊？我還能活在這個世上麼？&rdo;

&ldo;不，你沒有錯！你想做人，做男人，你沒有錯！錯的，是趙公公！……趙公公自從在御馬房見到了汗血馬，見到了你是怎麼關愛汗血馬的，才明白過來，公公這輩子做人，不如你！……公公心裡，悔啊，真是的悔啊！我本也個男人，可我……可我卻當上了公公，做了一輩子奴才！……那些跳河的、上吊的公公，之所以會死，臨死的時候，定是也像我一樣，明白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