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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馬房裡的汗血馬廄舍滑門推開了,那一高一矮兩個太監拎著一捆草走進廄舍。高個太監放下草,對著汗血馬踢了一腳,罵道:&ldo;你怎麼還不死!都什麼年月了,你還想著做皇上的寶駒?別做夢了!說不定哪天,皇上被人攆出了宮,那兵爺爺一刀把你宰了割肉吃,看你還端得起什麼架子?&rdo;
汗血馬撐著四蹄,身架高貴地站著,站得一動不動。
矮個太監從懷裡掏出鑰匙,開啟了鐵罩子和枷板上的鎖,把鐵罩子和枷板取了下來,嘩啷一聲扔在地上,對著馬肚子重重地打了一拳,笑著罵道:&ldo;你不就是一匹該死的馬麼?那宮樂房的小子說,唱戲的還唱著你,說是為了得你這麼一匹馬,漢朝的皇上出兵十萬!你值麼?啊?&rdo;說著,又是重重搗出一拳。
汗血馬站得穩穩的,臉面平靜,被鐵口罩磨破的馬鼻樑在滲著紫血。
高個太監罵罵咧咧地把乾草開啟,給槽裡倒了水,對汗血馬道:&ldo;別耽誤爺的功夫,快吃吧!吃完了,爺好把鐵罩子、大枷板給你套上!&rdo;
汗血馬站著不動。
&ldo;耶?&rdo;高個太監道,&ldo;又擺上架子了!你可聽好了,你吃不吃是你的事,爺餵不喂,是爺的事!這草,這水,可是給你送上了,你要是不吃不喝,那就怨不得爺了!&rdo;說罷,狠狠地用腿把乾草踢開,推倒了馬槽。
&ldo;別別別,&rdo;矮個太監拉了高個太監一把,笑道,&ldo;真餓死了這匹汗血馬,洪公公饒不了咱哥倆。你忘了,洪公公說,只要這匹馬能活著讓人牽走,就賞咱們倆一人一錠官銀麼?&rdo;
高個太監臉上仍有怒氣:&ldo;不就是一頭畜生麼?跟爺較起勁來了!‐‐拿出鞭子來!爺就不信它不吃食!&rdo;
兩人從腰裡抽出鞭子。&ldo;叭!&rdo;高個太監對著汗血馬的腦袋重重打了一鞭,鞭梢掃著了馬眼,馬眼裡淌出了血。&ldo;叭!&rdo;矮個太監對著汗血馬的腰重重抽出一鞭,馬腰上浮起一條紫痕。
&ldo;快吃!&rdo;兩個太監厲聲喝。
汗血馬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
兩個太監被激怒了,對視了一眼,一起抬起鞭子,狠狠地抽打起來。鞭子聲響徹馬廄。關在鄰廄的馬嘶鳴不止。鞭影在汗血馬的身上飛舞。
鄰廄的馬集體蹬跳起來。
突然,馬廄的屋樑上&ldo;喀哧&rdo;響了一聲,兩個太監吃了一驚,停下手,對著屋樑仰起了臉。兩個繩套閃電般地從樑上落下,又閃電般地提起。
兩個太監的身子懸空了,腳拼命地蹬動。
汗血馬抬起了頭,對著房梁,悲憫地長長嘶鳴了一聲。
房樑上,手裡牽著繩的是穿著一身白袍的鬼手。
鬼手對著仰臉看著她的汗血馬摘下了面具。汗血馬對著鬼手又發出了一聲嘶鳴!鬼手從樑上跳下,解下了汗血馬臉上的鐵罩子,除下了木枷。她拍拍汗血馬頸,低聲道:&ldo;不會再有人給你戴枷了!&rdo;說罷,她重又跳上樑去,一閃身不見了。
汗血馬仰臉看著,馬臉上落滿了從破瓦間篩下的斑斑月光。
一輛黑色轎車飛快地駛行在京城的一條馬路上,在一處路邊停下了。車門迅速開啟,兩個戴著墨鏡的臉色陰沉的男人一前一後鑽進了車。
轎車飛快地往前駛去。坐在車內的是那個曾與白玉樓吃過飯的軍火商曾笑波,兩個上車的男人是他僱的殺手。
曾笑波開啟皮包,抽出一張照片遞給身邊的殺手。那殺手看了看照片,一聲不吭地遞給前座的同行。
這是白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