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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醒來,什麼感覺也沒有;他的靈魂在雀躍,以為他自由了,不再戀愛了。可是過了一會兒,當他徹底地醒過來時,痛苦猶存,他知道他並沒有根治它。儘管他瘋狂地思念米爾德里德,卻鄙視她。他想,世界上再沒有比又是愛慕又是鄙視更痛苦的了。
慣於探索自己的感情狀態的菲利普獨自不斷地解剖自己,得出的結論是:只有把米爾德里德當情人,方能根治這種墮落的戀情。他慾火中燒,如飢似渴,假如這點能得到滿足的話,他便能從束縛他的難忍的鎖鏈中掙脫出來。他知道米爾德里德在這方面一點也不感興趣。當他熱烈地吻她時,她本能地厭惡地躲開他。她沒有這種慾望。有時他談起在巴黎的風流韻事試圖讓她嫉妒,可是這些也不能引起她的興趣。有一兩回,他坐在茶館裡別的桌位,假裝跟其他端茶的女招待調情,可是她完全不在乎。可以看得出她不是裝出來的。
“下午我沒坐在你的桌位不怪我吧?”有一回陪她到火車站時他問道,“你的桌位好像都客滿了。”
這話不是事實,可是她也不爭辯。即使他對她故意的冷漠毫無作用,只要她假裝有點在意的樣子,他也許會感激的。一句責備的話也許倒是對他心靈的安慰。
“我認為你很傻,天天坐在同一個桌位,你應該時時光顧其他女招待。”可是他越想越相信讓她完全委身相就,是他獲得自由的唯一途徑。他好比一箇中妖術而變了形的年邁的騎士,尋找著恢復原狀的靈丹妙藥。菲利普只有一線希望。米爾德里德很想去巴黎。巴黎對於她,猶如對大多數的英國人一樣,是個時髦歡樂的中心:她聽說過羅浮商場,在那兒,你只要花上大約在倫敦的一半的價格,便能買到很時新的東西。她的一個女友在巴黎度蜜月整天呆在羅浮。況且,天啊,她跟她丈夫在那兒時總是到第二天凌晨6點才睡覺。什麼紅磨坊啦等等,說也說不請。哪怕她滿足他的慾望,只是為了實現自己赴巴黎願望而付出的一種不願意償付的代價,菲利普也不在乎,只要能滿足他的情慾。他曾經有過想灌醉她的瘋狂的、激動人心的念頭。他硬勸她喝酒,希望使她興奮,但是她不喜歡喝酒。雖然她喜歡叫他點香檳酒,因為看起來大方,但是她喝酒從來不超過半杯。她喜歡原封不動地留下漫邊兒的一大杯。
“向招待顯示顯示你的身份。”她說。
當她好像比平常更親熱時,菲利普瞅準個機會。3月底菲利普要參加解剖學測驗。以後過一週就是復活節,米爾德里德將有3天假。
“我說呀,到時候去巴黎怎麼樣?”他提議道,“我們可以玩得痛痛快快的。”
“那怎麼行呢?要花很多錢。”
菲利普已想過了,至少要花25鎊。這對他來說是一大筆錢,但他樂意為她花完最後一個便士。
“這有什麼關係?答應了吧,親愛的。”
“有比這更離奇的事嗎?我倒想見識見識。我不能跟一個未和我結婚的男人去呀,虧你想得出來。”
“那有什麼關係?”
他誇大了和平大街的繁華和牧羊女遊樂廳的富麗堂皇,描繪了羅浮宮和舊貨商場,談起夜總會、修道院以及許多外國人常涉足的地方。連他蔑視的巴黎的另一面也繪聲繪色地瞎吹一通。他慫恿她跟他一塊去。
“你說你愛我,可是假如你真愛我,為什麼你不想跟我結婚,你從未向我求婚。”
“你知道我沒有錢結婚,畢竟我現在才上一年級,在6年內我一便士也掙不了。”
“唉,我不怪你。你就是跪下來向我求婚我也不會嫁給你。”
他已不止一次想到結婚,可是這是他所不敢跨越的一步。在巴黎他便形成了婚姻是可笑的市儈習俗的看法。他還懂得終身的婚緣會毀了他。他有著中產階級的本能,和女招待結婚對他說來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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