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第1/4 頁)
祁燕身形如電, 飛快地竄出幽黑的山林。竹屋內的聲音冷喝之後,一個身影飛竄出來, 毫不遲疑地追上祁燕的身影。
晏傾君捂住嘴鼻,直至肉眼所見處已經看不到兩人蹤影, 她才放開手大口喘氣,一面還不敢鬆懈,加緊了步子,連走帶跑地往小屋行去。
剛剛她一把將“祁燕”推開,讓她“快走”,祁燕應該馬上便明白自己是讓她引開奕子軒,未有遲疑便飛身融入夜色中。而她隱住呼吸, 奕子軒被祁燕分散了主意裡, 應該察覺不到附近還會有人。只有趁他離開,她才能進那小屋一探究竟。
竹屋的窗上女子的投影已經消失,燈燭也暗了幾分,但越往前走, 越能清晰地看到庭院裡的佈局, 萬物凋零,枯葉殘雪,晏傾君只覺得一片蕭條,未多看一眼,便急急走向大門。
門是虛掩著的,晏傾君不欲耽誤時間,一把推了開去。
蘊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昏黃的燈光更顯得屋內暖意十足,晏傾君幾乎以為自己在一個跨步間便由冬入夏,長睫上凝起水汽,入眼所見,躺在榻上的女子卻是裹著厚重的裘衣,背對著她,聽見動靜也未轉過身來。
晏傾君眯眼看著她的身形,心中剛剛平息的波瀾猶如重新被狂風推起,一波波盪開。這個答案,她不知自己該以何表情,以何心態來面對。
可以肯定的是,只有榻上的女子在這裡,此前的許多疑問才有了合理的解釋。
譬如當初在祁國皇宮,奕子軒見到與“晏傾君”一模一樣的自己,會輕易覺得晏卿是在騙他;譬如商闕明知“公主”的屍身會入皇陵,卻無禮地要求她送出封阮疏的屍身;譬如晏見過她的相貌之後,根本未曾試探過她是否是“晏傾君”。
只因為,“傾君公主”未死!
“封阮疏?”晏傾君自覺時間不多,直入主題。
榻上女子的身子顫了顫,靜謐的空氣中,可以聽到她猝然紊亂的呼吸聲,可她並未起身,也未有回答晏傾君的趨勢。
“你毀容了。”晏傾君瞥了一眼她的背影,淡淡地道,用的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
這竹屋完全是照著“晏傾君”的喜好做出來,可以斷定剛剛喂她喝藥、追著祁燕離開的男子是奕子軒。奕子軒悉心照料,晏傾雲氣急而去,只能說明旁人都將她當做了“晏傾君”。當日戰場上她二人換了衣物,她在祁國能用“封阮疏”的身份,因為無人見過真正的封阮疏。但她封阮疏要在東昭用“晏傾君”的身份,只有一種可能性——容顏盡毀。
她記得當初東昭地區對外宣稱傾君公主的屍身面目全非……
面目全非的不是她晏傾君,而是眼前的封阮疏吧。所以奕子軒才會將她當做“晏傾君”安置在這裡。
“你不想看看我是誰?為何會知道你的身份?”晏傾君揚聲問道。
榻上的女子終於有了動靜,卻仍是未轉過身來,嘶啞著聲音緩慢道:“我的身份,公主拿去用便是,還來找我作甚?”
死氣沉沉的語氣使得晏傾君的眼皮跳了跳,最難對付的人,是連求生慾望都沒有的人。可眼前之人,當真一點活下去的想法都沒有?晏傾君輕輕一笑。
“我來,是幫封姑娘完成心願。”晏傾君關上門,踏著輕緩地步子慢慢靠近封阮疏,“當然,是有條件的。”
“生無所戀,姑娘請回。”
封阮疏的聲音再不如初見時的空靈動人,而是粗陋沙啞,晏傾君猜測著,或許是大火所致?那她的臉,莫非是燒燬……
“封姑娘何必自欺欺人,若是生無所戀,我相信以姑娘的性子,必定早便了結了自己,不會苟延殘喘到如今。”晏傾君淡笑。當日封阮疏既然有膽子自己撲向刀口,可見她並非貪生怕死之人,若心中沒有執念,沒道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