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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文君寫《白頭吟》,就憋著跟男的白頭偕老,深怕被男的甩了。可是男人說甩你就甩你,不說甩你也想好了怎麼甩你,男的不甩女的,也會被女的甩了。雖然卓文君在詩中撐著膽兒死扛:淒淒復淒淒/嫁娶不須啼。這叫「反怨」,比正著來的怨更破碎,更無助,最後只能選擇啼哭。
中國的「首席怨婦」怎麼看怎麼也該由李清照擔綱,她可真是「滿紙怨婦詞,一把辛酸淚」。古代怨婦李清照激勵著當代怨婦瓊瑤,把港臺肥皂剧寫得「怨聲載道」。李清照把世界上最怨的詞用盡了:「一種相思,兩處離愁」、「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多少事,欲說還休」、「凝眸處,從今又添一段新愁」、「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從李清照的家世來看,她怎麼也是一大家閨秀,名門淑女,但這樣的女人不怨則已,一旦怨起來,天昏地暗,一丁點兒希望都不讓你看見。
其實能把怨寫到讓我都想怨的是北宋一位能歌善舞的小姐,她叫聶勝瓊,類似現在在娛樂場所工作的女服務員,小聶的一首《鷓鴣天》已怨到不能再怨:尋好夢/夢難成/有誰知我此時情/枕前淚共階前雨/隔個窗兒滴到明。
當代怨婦執牛耳者不是瓊瑤,而是林憶蓮,她能怨到《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誰敢跟她拼呢?關鍵是「等待你的出現,天色已黃昏」,女人都是從黃昏開始怨,從黃昏的輕怨、低怨,持續到深夜的瘋怨、狂怨。面對「善變的眼神,緊閉的雙唇」,我能把他怎麼著,我就怨唄,許你鴨酷,還不許我怨?
有一次,老狼把一個北京的「西城小怨婦」發給我,我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叫「曉願」。
大仙:為什麼怨?
曉願:我老遊不到愛情的彼岸。
大仙:就算游到愛情的彼岸,啪,又被一個浪拍回來了。
曉願:我不僅成功游到彼岸,還上了岸,可是沒辦法,還得回來。
大仙:是不是人又把你推下岸,借著退潮的勁兒,你又被沖回此岸。
曉願:真是,你要不喜歡我,別讓我瞎遊啊,別讓我上岸呀,還送我一瓶礦泉水,讓我解解渴,定定神,然後再把我往水坑裡推,你以為我是張健呢,說橫渡海峽就橫渡海峽?
大仙:生米做成熟飯,幹嗎要把它做糊了?
曉願:木頭做成了船,幹嗎要在船底兒鑿一窟窿?
大仙:華燈齊放,燈火通明,為什麼保險絲會突然憋了?
曉願:乾柴烈火,熊熊燃燒,為什麼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大仙:九十九個頭都磕了,憑什麼老欠這一哆嗦?
曉願:丈母孃你都叫了,為什麼還不娶我?
大仙:結婚證都領了,幹嗎還不登記?
曉願:結婚證是假的,在海淀攤兒上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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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能棟在「本色髮屋」做完按摩,在「中糧廣場」溜達的時候,正遇拎著大包小包瘋狂購物的何佳夕,兩人沒說上幾句話,又碰上朱大慶和皇甫雁。
四人相逢,朱大慶提議就近吃頓晚飯,請諸位吃「中糧廣場」四樓的「蘇浙酒樓」。
四人在「蘇浙酒樓」落座,朱大慶點菜,何佳夕把買的衣服拿給皇甫雁看,皇甫雁一邊看一邊評價著。伊能棟偷眼打量著皇甫雁,眉宇間確有幾分憂鬱,憂鬱不就是怨嗎?女人一怨就脫俗。
伊能棟在何佳夕的生日party上見過皇甫雁,但77號迪吧半明半暗的燈光,使她只能看到皇甫雁一個輪廓,感覺她比較消瘦。現在近距離明燈下再一看,自然還是消瘦,可正是這份消瘦,換來幾許清秀。
從氣質和姿色上,伊能棟自覺遜於皇甫雁,在她與伍方舟初試雲雨之後,就不自覺多盯了皇甫雁幾眼。
伊能棟心想,伍方舟有這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