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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泌回過神來了：&ldo;裴鍊師因此懷疑我與毀壞佛骨有關?&rdo;

&ldo;國師是不是很可疑呢?&rdo;裴玄靜反問，&ldo;況且，數天前玄都觀中的兩本丹經被盜。據我所知，正是在這兩本經書中，記載了硫磺伏火之法。為此，柳國師還去向聖上抱怨京兆府查辦竊案不力，我沒說錯吧?&rdo;

&ldo;沒錯!&rdo;柳泌色厲內荏地說，&ldo;如今看來，正是丹經被盜，才使伏火之法外傳，為歹人所用!如果京兆府能夠早有行動，必不至於造成現在的後果!&rdo;

&ldo;柳國師以為這樣做就可以洗脫嫌疑了嗎?可惜在我看來，實在是欲蓋彌彰。&rdo;

柳泌氣結。更令他膽寒的是，裴玄靜的態度如此囂張，單刀直入，似乎硬要把罪行安到自己的頭上，難道她的背後有人撐腰?

他勉強鎮定自己，問：&ldo;是什麼人在大安國寺前行兇?查清楚了嗎?&rdo;

&ldo;胡人。&rdo;

&ldo;胡人?&rdo;柳泌忙道，&ldo;看看，這就證明此事絕對與我無關了。我何時與胡人有過瓜葛?裴鍊師，你要栽贓陷害也得先把局做圓滿了吧?&rdo;他乾笑幾聲。

&ldo;柳國師與胡人有沒有瓜葛，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柳國師和韓湘子還是有些瓜葛的。&rdo;

&ldo;韓湘?&rdo;

&ldo;在大安國寺門前，拼命保護了佛骨的正是韓湘子。&rdo;

&ldo;他死了嗎?&rdo;柳泌的臉色驟變。

&ldo;韓湘安然無恙。&rdo;

柳泌汗如雨下，厲聲道：&ldo;我心清白，日月可鑑!裴鍊師休要在此浪費時間了，貧道還要去為聖上煉丹，失陪了!&rdo;說罷扭頭便走。

裴玄靜默默地望著柳泌的背影閃進三清殿中。殿門&ldo;吱呀呀&rdo;地合攏，陪同前來的神策軍士在她的身後說：&ldo;裴鍊師，請回吧。&rdo;

接下皇帝的查案命令後，裴玄靜獲得了部分的行動自由，可以由神策軍士押解著在大明宮中活動了。

她仰起頭，輕輕撥出一口濁氣：&ldo;好。&rdo;

10

不出所料，皇帝斷然拒絕了裴玄靜與韓湘、段成式見面的要求。

剛剛過去一天，京兆尹大人額頭上的皺紋似乎又深了不少。他幾乎是在哀求裴玄靜了：&ldo;還請裴鍊師看在佛骨的份上，看在長安百姓的份上，無論如何施以援手。&rdo;

裴玄靜點頭道：&ldo;郭大人請勿心焦。關於此案，我倒是想到了一個疑點。&rdo;

&ldo;什麼疑點?&rdo;

&ldo;我記得郭大人說過，段公子曾在鴻臚寺核查過進城的異族僧人名單，從而推斷出有人冒充於闐僧人的身份給大安國寺進獻香火。結果發現，冒充於闐僧人的正是李景度率領的波斯人。&rdo;

&ldo;正是。&rdo;

&ldo;這裡就有一個問題。&rdo;裴玄靜道，&ldo;這些波斯人本來就在長安城中居住，為什麼要偷竊於闐僧人的通關文牒呢?&rdo;

郭鏦愣住了，想了想才說：&ldo;但他們的確冒充了於闐僧人啊?&rdo;

&ldo;他們只要假扮成於闐僧人，即可向大安國寺進香，沒有必要偷通關文牒。通關文牒的唯一作用是進長安城，但是他們已經在長安城中了，為何還要偷文牒呢?&rdo;頓了頓，裴玄靜道，&ldo;我想過了，唯一可能的目的就是讓另外一些人進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