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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以為聞歌至少會諷刺兩句,不過居然就這麼送客了。不過想來也是,若是一般的客人來,怎麼著也得請著坐一坐,便是不去了,解釋兩句就罷了。可是賈府來的即便是鴛鴦,也是個奴才罷了。
她在賈府再受到尊重,在林家人的眼裡,就是個奴才。
聞歌不會允許賈家的奴才坐她們姑娘坐過的凳子,更不會要姑娘的先生同一個丫鬟費口舌,若是大爺知道了,估計得親自寫一幅尊師重道送過來。
林家大爺從來不是一個難伺候的主子,相反,他給下人的福利很是寬厚,也基本上沒見他打罵過什麼人,做錯了什麼事,同她們說一聲,扣個月錢,下次再犯,直接攆出去,也不過就是這樣了。但是府裡頭的丫鬟小廝們都知道,大爺定下的規矩,原就不能破。
山東林家,杏林世家,累世書香,雖然為官作宰的子弟少,然而出來一個,都是叫人交口稱讚的,何況齊魯之地本就學風濃郁,士子奇多,便是街邊茶館的小二,也能同遠來的客人說幾句之乎者也,這地方出來的人家,自然是嚴謹的。
這樣的人家,出來的自然都是清高的飽學之士,林沫自然不例外。只是他同族人略有不同,林家族人做學問,就是為了做學問,而林沫做學問,卻是為了做官。
他追求名利,甚至希望位極人臣。
十年前,山西大旱,大災過後是荒年,流疫橫生,處處都是死人。林沫的先生林清帶了族人,千里迢迢趕去山西行醫,林家去了二十四個好兒郎,只回來了兩個。而林家這樣的犧牲,所救回的人命,也不過數百,其中有人,雖在神醫妙手之下免於病痛,卻又餓死凍死。
林清染了惡極,醫者難自醫,他吩咐了不要下葬,免得汙了人家的農田,傳染給更多的人。林沫迎回先生骨灰時,親眼目睹了山西路有餓死骨的景象。
他那時還小,卻也隱約知道,醫者再善,所救者寥寥無幾。
為官者若善,這災情本不應當如此嚴重。
他要做一方權臣,叫百姓不要再遭難。叫醫館開得更多更好些,叫饑荒來時,會有有良心的官員開倉放糧。叫他的先生,不要枉死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
然後,林沫回到家鄉,棄了玄黃天象轉而研究八股文章。
他如願以償地來到了京師,見到了榮國府,認識了北靜王。
這些人都會化為一灘血骨,替他鑄好向上攀爬的路途。林沫,從來都不是個善心的人,更從來不是個由著人拿捏的人。
京城裡養在婦人之首的不知哀愁的紈絝子弟,和那些蠢笨婦人的鼠目寸光,他沒有放在眼裡的打算。
第12章 苦訓下林沫見薛蟠,思俗物黛玉謝聞歌
林沫的日子過得挺清閒,本來還有個北靜王時不時地約他一番,如今水溶吃了兩趟悶虧,知道人是拿他當槍桿子使,也不來觸黴頭了。林沫自己待了幾天,也越發覺得清閒。
清閒了就得有點事做,林沫上京郊去看了看記在自己名下的兩個莊子。這林家幾百年的累積,真論起來,還比這個朝代要長一些,算起來姑蘇林家還是他們分出去的一脈,其家產不可謂不豐——是以林沫當初根本就沒存要搶黛玉家產的心思。雖說過繼給了旁人,但是十年前山西行醫一事,折損了太多子弟,如今林沫爵位在身,又是年輕一輩中難得的出挑人物,誰也不敢短了他那份家產。
這兩處田莊是先前林清在太醫院當值時置下的,上好的水田,前些時候莊子的管事來,因著家裡沒有女眷管事,就同林福說了,今年天時不好,收成不及往年。本來這事經了林福也罷了,家裡確實是沒有主母的,只是林沫清閒的很,林福不過依例報備了一句,他便來瞧了。
及至了田莊,也不叫人告訴莊子的管事,自己領著僕從下馬,打小路進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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