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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接觸，低著頭，再低一點……但是，這個方法，現在並不管用，她和楚王距離太近，躲也躲不掉。

他身上的衣飾很精緻，革帶結構精巧，金質帶鉤則更是漂亮，虎首龍身，身上用綠松石鑲嵌出細密的花紋。阡陌曾在博物館裡看過類似的，但是沒有這樣精美，金屬和寶石帶著那人身上的微溫，觸在手中，光滑溫潤。

阡陌沒有心思多欣賞。

不知什麼時候，屋子裡的其他人都走開了，這裡只剩下他們二人。心中警鐘大作，她想儘快離開。

芒……她心裡祈求，希望那遞出去信，他收得到。

這個女子的動作笨手笨腳，似乎從未做過這等事。

楚王看著她，卻不催促。方才飲的酒已經浮起了後勁，他心情不錯，難得有耐心，對這個工妾饒有興味。

&ldo;你叫陌？&rdo;他問。

阡陌驀地聽到他跟自己說話，沒有抬頭，回答，&ldo;是。&rdo;

&ldo;是你治好了銅山裡的惡疫？&rdo;

這個問題，阡陌這些日子也回答過多次，謙虛地說，&ldo;治疫乃是眾人合力。&rdo;

楚王聽她的口音生疏而怪異，卻很是清澈好聽，未幾，目光停留在她的額間。燭光下，那面板潔白，泛著細膩的光澤，從眉目到鼻尖，線條秀美而優雅，垂眸的樣子，很有幾分惹人憐愛。

這樣一個女子，確實不像是揚越群舒之地出來的。

阡陌正為他拆開衣帶上的最後一個結，這時，頭髮上忽而傳來一絲拉扯。

&ldo;這是何物？&rdo;楚王手裡拿著一隻黑色的小髮夾，饒有興味地問。

阡陌窘然。

她的頭髮雖然長，但由於時常修剪，碎發不少。先前她每天蓬頭垢面，髮夾的作用是讓頭髮保持遮住臉。方才被傳召的時候，那位婦人給她梳頭，有幾縷總是掉下來，不耐煩地抱怨，阡陌只得再將髮夾拿出來，別上去。

&ldo;這是……嗯……&rdo;阡陌支吾著，實在不知道髮夾二字怎麼用楚語表達。

楚王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心思浮了起來，露出笑意。良宵美人，這個女子是何等身份，並不重要……他伸出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聲音帶著幾分醺醉，低低道，&ldo;今夜，你留下。&rdo;

說著，就往那唇上壓去。

寺人渠聽說阡陌被帶去服侍楚王，匆匆來到寢宮，卻只看到了小臣符走出來。

他將自己方才問話得到的結論說了一邊，道，&ldo;那女子雖是工妾，來路卻似並非尋常，服侍大王，只怕不妥。&rdo;

&ldo;有何不妥？&rdo;小臣符卻不以為然，&ldo;大王威名遠揚，中原各國都盤算著與大王聯姻，就算這工妾真是什麼貴族，能來侍候大王，也不算虧待了她。&rdo;

小臣符掌管楚王內宮之事，地位在寺人渠之上。寺人渠見他這般說道，只得不再言語。

可這時，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ldo;什麼女子？什麼工妾？&rdo;

二人皆是一驚，小臣符回頭，看到蘇從立在身後，暗自叫苦。

他和伍舉，都是楚王新近重用的大夫，伍舉為人和氣些，蘇從卻是個惹不得的脾氣，在受提拔之前，就曾當面痛罵楚王耽於享樂。

&ldo;蘇大夫。&rdo;小臣符臉上堆笑，行禮道，&ldo;大夫怎麼過來了。&rdo;

&ldo;來與大王議事，&rdo;蘇從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