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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側過頭,望著熙熙攘攘的街道,似乎在自我消化某種情緒,良久後輕笑了一聲,帶著無奈的眼神望向她:「紀璇。」
他叫她名字的時候很認真,紀璇神思恍惚了下,彷彿又在現實和過去間穿梭著,也發出一個模糊字音:「嗯?」
秦肆望著她,一字一頓:「那是我姐。」
「啊?」
「買鑽戒的是我姐。」秦肆的手在羅馬柱上虛握成拳,「我沒有女朋友,更沒有未婚妻。」
紀璇愣愣地眨了下眼睛。
「單身,無曖昧物件。」他盯著她的眼睛,俯身低頭再次拉近距離,似乎想把每個字都釘進她心底,「明白了嗎?」
紀璇腦子裡一團亂,機械般點頭回應:「明,明白了。」
秦肆臉色稍霽,直起身:「所以是接著敘舊,還是送你回家?」
「我回家。」紀璇果斷回答,「不用送……」
後半句說了也白說,秦肆在路邊打了輛車,把她塞進去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秦肆坐在旁邊,夜晚的街景緩緩後退,又讓她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隨著車速越來越快,窗外景色也變成模糊發光的色塊。紀璇看了一會兒覺得暈,回過頭,不由自主地瞥了眼身邊的男人。
秦肆正好也轉過頭來,兩人目光交接,紀璇率先侷促地躲開,找了個話題:「你為什麼沒去當職業運動員啊?」
一直想問,卻一直找不到機會問,或是覺得時過境遷,已經失去了關心的意義。
但留在心裡總是個抹不平的疙瘩,此刻氣氛微妙,讓她忍不住問出來。
「又累又窮,還不一定能出名。」男人輕描淡寫地說,「我又不傻,把一輩子最好的年紀耗在裡頭。」
紀璇直覺這不是實話。
他平時是個言簡意賅的人,話越多,解釋得越具體,越說明心虛。
他回答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
她又看了他一眼,這會兒他仰靠在椅背上,車窗另一側的光影打在他臉上,有種模糊易碎的感覺,只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一絲痛苦。
從他身上散發出的痛苦。
但只有一瞬,轉眼即逝。他依舊是那個雲淡風輕,彷彿對一切遊刃有餘的男人,偶爾讓她想起七年前那個恣意灑脫的少年。
紀璇把追問的話嚥下去,假裝看了一路風景。
白蘇走完春季秀從法國回來,在紀璇家渾渾噩噩睡了一天一夜。
作為一個不溫不火的模特兒,白蘇佛系且鹹魚。
爸媽離婚時分給她一套房,作為後半輩子在江城的依靠,她賺的錢只要餓不死自己就行。
白蘇說之所以喜歡紀璇,是喜歡她身上那股淡定的衝勁兒,不會野心勃勃到令人反感,就像一棵茁壯成長的向日葵。
紀璇做了晚餐,土豆肉絲,虎皮青椒和紫菜蛋湯,吃完後白蘇洗碗。
「寶貝,我給你帶了禮物,臥室門口櫃子裡那個黑色的,你開啟看看。」白蘇在廚房喊。
紀璇回房,果然在臥室門口的櫃子裡找到一個黑色首飾盒,盒蓋掀開,絲絨墊上躺著一枚星星胸針,鉑金和鑽石熠熠閃光。
白蘇解釋道:「這個叫北極星,據說對事業運很好的。」
紀璇用食指摩挲著那顆星星,說了聲謝。
白蘇:「客氣啥,下次給你買招桃花的。」
紀璇笑了笑,不置可否。
胸針躺在手心,確實像一顆閃閃發光的星星,照亮了七年前操場上方的夜空。
那天她月考失利,晚自習一個人到操場發呆,坐在草地上胡思亂想。一會兒望向高高的教學樓頂,不知道從那兒跳下來是什麼感覺,一會兒想像回家的時候站在路口,被車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