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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後,改造中國。”(見《時事新報》六月十四日刊載的通訊《赴法船中之五四紀念會》)林長民的志願亦即他對女兒的期望,她再次領會父親攜女兒出國的初衷。林徽因置身政治性社會活動,此是有文字可據的第一次。
五月七日郵船抵達法國,父女轉道去英國倫敦,先暫時住入Rortland,後租阿門二十七號民房定居下來,八月上旬林徽因隨父親漫遊了歐洲大陸。瑞士的湖光山色,比利時的鑽石和動物園,法國的燦爛文化以及德國經受一次大戰滿目的戰火遺蹟,都讓她感到驚奇。林長民日記中的日內瓦湖風致顯然有別於林徽因兒時的西湖:
羅山名跡,登陸少駐,雨湖煙霧,向晚漸消;夕陽還山,嵐氣萬變。其色青、綠、紅、紫,深淺隱現,幻相無窮。積雪峰顛,於疊嶂間時露一二,晶瑩如玉。赤者又類瑪瑙紅也。羅山茶寮,雨後來客絕少。餘等憩Hotelatchardraux時許……七時歸舟,改乘Simplon,亦一湖畔地名。晚行較迅。雲暗如山,靄綠於水,船窗玻璃染作深碧,天際尚有微明。
(一九二〇年八月十四日)
在倫敦林長民為愛女僱了兩名教師輔導她英語和鋼琴。英語教師Phillips,林長民譯作斐理璞,為人樸實忠厚。斐理璞母女一起住在林長民寓所,她們很快成了林徽因信賴喜愛的朋友。八月下旬林徽因考入愛丁堡一所學校St。MaryCollege,學校距住處阿門二十七號兩英里多路,行小路穿過一個公園,出園門即是學校,走大道就得僱車。校長是個七十來歲的孀婦,但熱情而誠懇。在這所學校,林徽因的英語愈加嫻熟純正,後來她一筆流利優美的英文贏得了哈佛校長的女兒費慰梅由衷的讚賞。
林長民交遊甚廣,時常有中國同胞和外國友人來訪。自己夫人不在身邊,女兒林徽因自然擔當了主婦角色。其實這也是林徽因社會交際的開始。這決非尋常的交際,她所結識的是一批中外精英人物,當時的精英或將來的精英:著名史學家H?C?威爾斯、大小說家T?哈代、美女作家K?曼斯菲爾德、新派文學理論家E?M?福斯特以及旅居歐洲的張奚若、陳西瀅、金嶽霖、吳經熊、張君勱、聶雲臺……林徽因起步之時就有這麼高的平臺,是同時代眾多優秀女性所不及。
在倫敦,林徽因確立了獻身建築科學的志願。父親的房東是位女建築師,林徽因從她那裡領悟到了建築的魅力。她漸漸明白,房子不僅遮風蔽雨,而且蘊涵著藝術意味,可是中國還沒有建立起西方這樣的現代建築科學。另一種說法是,啟蒙她建築學志願的是一位英國女同學。(見梁從誡《倏忽人間四月天》)
林徽因與英文家庭教師斐理璞(BettyPhillips)的友誼,由斐理璞延及斐理璞的親友,更深入走近了英國民間。斐理璞姻戚克柏利經營一家糖果廠,林徽因不時得到他的可可糖,前後吃了不下三個木箱。滿口的可可餘香,多年後林徽因仍感慨系之。另一位柏烈特醫生,有五個女兒,她們相處自是另一番親切。一九二一年夏天林徽因隨柏烈特全家往英島南部海邊避暑,一個多月裡差不多天天下海游泳。姑娘們泡在溫暖的海水裡嬉戲,頭上是藍天白雲,她一時竟忘卻了在倫敦的父親,真切感受到異幫生活的情趣。暑期一過,林徽因即離開海濱告別柏烈特一家,幾星期後就和父親一起結束了少女時期英倫的難忘歲月。
旅居英國將近兩年的日子裡林徽因也有寂寞,尤其是父親去歐洲大陸開會的時候。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從早到晚孤單地打發二十四小時。她才十六七歲,又是在異鄉天涯。後來她這樣回憶那時情景:“我獨自坐在一間頂大的書房裡看雨,那是英國的不斷的雨。我爸爸到瑞士國聯開會去,我能在樓上能嗅到頂下層樓下廚房裡炸牛腰子同洋鹹肉。到晚上又是在頂大的飯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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