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不是的,回想與她相愛的年歲,安室透想著,她才是那個在幫他填補空洞的人。甚至於分開這麼多年,在最難熬的歲月,只要想到她曾溫柔相對的笑臉,他就能獲得更多走下去的勇氣。
他們之間,好像一直是她在身邊默默鼓勵,支撐著他。
這讓安室透更加愧疚,他必須小心遮掩忍耐,才不至於讓眼淚從眼眶滑落。他沒辦法想清楚,他怎麼能夠,怎麼能夠堂而皇之地離開她這麼久?
離去本是要給她帶來安全,而現在看來,這更像是一場殘忍又盛大的缺席。
安室透很想弄清楚,在那空白的五年,她究竟在哪裡,在做些什麼?有沒有受傷?有沒有難過,又為何一直杳無音訊?
西九條惠子透過二樓的窗戶出了神,慢慢往西挪動的日光將斑駁樹影打在她的側臉上,一瞬間,她好似老了許多年歲。這個時候,安室透看著她,好像看到了她身上緩緩流過的,深刻鐫寫的故事。
「抱歉,零,說這麼多不是要責怪你。」西九條惠子整理好心情,復又對安室透笑了。「我知道你是很辛苦的,要是累了,隨時可以來這裡歇一歇,就當是來陪陪我。」
「如果您不覺得厭煩的話——」
將心比心,假如他和小薰的女兒交了一個像他這樣的男朋友的話,安室透可能會忍不住見一次打一次。這樣看來,伯母對他真是十分寬容。
「零,你最近有遇到過小薰吧?」西九條惠子忽然問道。雖然是問句,但是口吻非常肯定。安室透問心有愧,只好點點頭,同時又升起新的疑惑,為什麼小薰不回來看看母親?
一陣寂靜後,西九條惠子輕輕問:「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過得怎麼樣?
安室透仔細回想著最近遇到她的兩次——在水族館裡的咖啡館一個人喝咖啡,為了賺錢扮作四宮院家的大小姐差點被連環殺人犯殺掉,最後反殺,身邊還跟著一個清秀但感覺變態的少年(說是男友,但一點也不親密)。
……總覺得過得不怎麼樣啊。
自然不敢直說,安室透儘量挑好話寬慰西九條惠子。等到日漸西斜,兩人聊得酣暢淋漓,婉拒了留晚飯,正待告辭時,西九條惠子忽然請求道:「零可以載我去一趟墓園嗎?昨天因為突發情況把車子落在那裡了,需要去開回來。」
安室透點頭應下,她又說:「再等一下。」進到屋裡去,再一會兒拿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出來。盒子雖然包裝精美,但邊角磨損,顯然已放置了不少時間。
西九條惠子神色懷念,輕輕說:「這是你當年被錄取成為警察時,小薰為你準備的禮物,還沒來得及送給你就……現在算是物歸原主吧——你開啟看看。」
安室透默默將包裝拆掉,開啟盒子。盒子裡放著一塊吊墜,他拿起來,吊墜被重力拽著垂下,左搖右晃,刻著的「四時平安」二字也在他瞳孔裡搖擺。
願你年年歲歲,時有平安。
「這是我看著小薰親手刻下的,作為母親的我就代勞轉達她的祝願——希望零以後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安室透握著吊墜,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
將西九條惠子在墓園的停車場門口放下,過了一會兒從裡面開出一輛車來,搖下車窗,西九條惠子朝安室透擺擺手,微笑著大聲道:「透,再見了——」依照安室透的請求,她將稱呼由零變成了透。
安室透也微笑著目送她遠去,等車子走遠,才疲憊地靠在座椅上,雙手搭上方向盤。
同西九條惠子的談話是讓人很放鬆的。在這個睿智的女性的面前,他不必隱藏自己,就如同面對著自己的母親般,可以坦然地做回降谷零。不是公安警察中無所不能的降谷零,只是身為普通青年的降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