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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噗嗤‐‐&rdo;秦舟看著自己的左手中指，不合時宜地笑出聲，低低罵了句，&ldo;傻子。&rdo;

沒頭沒尾一句話，都不知道在說誰。

第3章 到這就行

戒指小小一隻，風裡來雨裡去這麼多年，早被打磨得又光又亮。後來也有過更貴的，但他們還是愛戴這個。

它是少年柏知望送的第一個禮物，他甚至為此連吃了兩周的鹹菜配白粥。

秦舟從小見過數不清的許多貴重首飾，眼花繚亂沒長性，就連老秦收藏的滿屋子名錶都看不上，唯獨一直沒捨得摘下這隻廉價的素環。

秦舟靠著皮椅，閒著沒事，右手在套著戒指轉圈玩。

從浦西到浦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秦舟總覺得自己死乞白賴換來的獨處機會應該說點什麼才對，可真要張口的時候又不知怎麼開頭。

柏知望開車很穩，正好要等紅燈，就剎下來望向秦舟：&ldo;頭還暈嗎?&rdo;

秦舟一愣，差點忘了自己還有裝醉這回事：&ldo;還行，吹吹風就好了。&rdo;

柏知望問：&ldo;喝了很多?&rdo;

秦舟心虛地撇開眼神，把窗戶開到最大，&ldo;就幾罐吧。&rdo;

幾罐氣泡水也是幾罐，秦舟自認不算撒謊。

柏知望敲著方向盤，嘆口氣說：&ldo;對我，你不用這麼演。&rdo;

秦舟呆呆地張著嘴，最後只蹦出來一個語氣詞。

柏知望盯著他，語氣很平靜：&ldo;你醉沒醉，我一眼就能看出來。&rdo;

秦舟喝多後才沒這麼乖，第一次醉酒，他當著丁故那幫同學的面，衣衫不整地抱柏知望又親又啃，咬得柏老師一脖子青青紫紫。

柏老師可受不了男朋友被別人看光，而且秦舟的酒量實在是太差太差了，柏知望怕他出事，不敢讓他單獨在外邊喝酒，卻會用酒在家裡&ldo;助興&rdo;。

這種程度的掌控欲以前秦舟看來是情 趣，現在被戳穿後，他的肩膀卻倏地垮下，自嘲：&ldo;我在你面前真是一點秘密都沒有。&rdo;

柏知望反問，提醒道：&ldo;真一點秘密都沒?&rdo;

秦舟顯然也想起什麼，陪笑著打啞謎：&ldo;分都分了，就別翻舊帳了吧?&rdo;

在一起這麼久了總有點心照不宣的默契，有些話柏知望不想接，正好看見綠燈亮，於是繼續專心開車。

接下來的車程裡，沒人再開口。以前能光津津地抱著聊一晚上閒天的情侶，竟然說到了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地步。

秦舟闔上眼，萬分疲憊。

到家時已經是後半夜。秦舟跟在柏知望身後上電梯，又看他摁數字解鎖。

密碼是&ldo;船&rdo;的拼音，秦舟小名。當事人聽著嘀嘀嘀的動靜愣神，直到被人扶進屋才反應過來，到家了。

秦舟回頭看柏知望，發現他在門口不動。

&ldo;又沒人不讓你進門。&rdo;秦舟苦笑道，&ldo;大老遠折騰你我也很過意不去，來休息會。&rdo;

柏知望猶豫三秒後，輕輕搖搖頭，&ldo;我怕我進去……&rdo;

就捨不得走了。

話到嘴邊打了個迴環，柏知望捏著鼻樑，放下手時語氣裡都是不甘不願，改口道：&ldo;我怕我進去不合適。&rdo;

兩個人同過窗也同過床，一個枕頭上睡了十三年，到頭來進個家門都&ldo;不合適&rdo;。它就跟刀子一般，剜得秦舟哪哪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