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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聽見隱隱的笑聲。身上的手撤走了, 周行敘幫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去車裡吧,別感冒了。」
這一排最後一個路燈, 不知道是電壓問題, 還是燈絲的問題,時而亮, 時而滅。
薛與梵沒出息地出了一身的汗,埋著頭坐在副駕駛上吃著剩下的另一半蛋糕。奶油蹭到了泛紅的嘴唇上,她下意識地舔唇, 想要捲走奶油。
舌尖擦過,幾分鐘前還覆在她唇上的感覺再次襲來。細細的薄汗又冒出,薛與梵用餘光偷瞄著坐在駕駛位上的人。
旁邊的人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訊息的提示音一直在響。
這次和周景揚吵架就和平常每次一樣,周行敘沒再回復手機那頭來詢問關心他的霍慧文。他不再聊天打字後,車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只有薛與梵坐在旁邊吃蛋糕的聲音。
車載的藍芽開始放歌,搖滾樂因為冒不出頭的音量條發揮不出它的勁爆澎湃。
「我和我哥雖然長得不像,但我們是雙胞胎。」
薛與梵吃掉最後一個裝飾草莓後,旁邊的人冷不丁開了口。
座椅往後放了,他雙手揣在衛衣前面的口袋裡,透過頭頂的天窗看著漆黑的夜空:「產檢的時候醫生告訴我媽,其中有一個小孩可能生不下來,生下來了也可能養不大。」
那個小孩就是周景揚。但是霍慧文捨不得打掉,周景揚最後還是被生下來了,就是從小身體不好,大大小小的手術做了一臺又一臺。
小時候他也不是沒有質問過為什麼明明周景揚是哥哥但都要他這個當弟弟的讓。
有個親戚半開玩笑的說:「你在你媽媽肚子裡搶走了你哥哥那麼多營養,他都差點生不下來,你現在讓讓怎麼了?」
於是,周行敘開始讓,讓了一次又一次。周景揚也在他無條件的退讓裡變本加厲了。
霍慧文寵周景揚,周行敘能理解。
從出生開始就被醫生診斷活不久的孩子,辛辛苦苦小心翼翼養到這麼大,周行敘現在過得越是好,她就會越心疼周景揚,原本這個兒子應該和小兒子一樣健康,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霍慧文每次都會用這招讓周行敘服軟:「你看看你哥哥,你設身處地的想想,要是換做你是身體不好的那一個……」
「所以呢?」周行敘今天摔門出去前,反問:「媽,所以我就是沒資格過得比我哥好,是嗎?」
薛與梵安靜的坐在旁邊聽他講,路燈透過車頂的天窗照進車內,視線裡的他在鵝黃色的燈光裡變得有些模糊。
薛與梵問他:「所以這次他又搶你東西了?」
旁邊駕駛座上的人,恩了一聲,聲音低低的,聽上去情緒也有些低落。
「你哥喜歡我,但是你比他先親到我,想想是不是心裡稍微平衡了一些?」薛與梵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安慰他:「不過,一吵架就離家出走,爽不爽?」
周行敘聽到她的話,扭頭看向副駕駛的人,很認同她的話,眼裡帶著些許笑意的點頭,但是很快又垂下眼眸:「我有的時候覺得世界好大。」
——我有的時候覺得世界好大,大到好像世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像個孤兒,像個被遺棄者,像個擠不進那個家庭的外人。
蛋糕已經吃完了,薛與梵以前在一中念書,當時這家蛋糕店就開了,那時候只要她考試考得好向卉就會獎勵她吃蛋糕。
沒考好的時候也有的吃,是向卉買來安慰她的。
草莓和奶油的味道徹底蓋住了薛與梵嘴巴里似有似無的雪松味道。
她手裡拿著無處可丟的蛋糕盒子,看著旁邊的那個人:「周行敘。」
她叫他的名字。
等他抬眸,又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