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5 頁)
世江山,怎麼可以死去?
蘇凌景平靜地開口:“子恪,還記得我們曾經一起看過的優曇花麼?”
怎麼會不記得?我們一起做過的每一樣事情,都清楚的記得。
“荻上秋霜不待朝,我少年時的時光,便如這優曇花一樣,雖然短促,卻盛極風華,驚豔卓芳,這一生能如此便就夠了,何況我如今還活得好好的,只是手腳不靈便而已,有什麼關係呢?”
有什麼關係呢?
曾經風華絕世的少年郎,青衫飛白馬、才絕冠天下,沐辰劍在手便能以一當百,談笑間便可令檣櫓灰飛煙滅,這樣俊逸瀟灑的他如今變成這副模樣,卻仍能雲淡風輕的說一句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子恪定定地望著蘇凌景,覺得這些年都沒看懂他,聽他接著道:“子恪,你有很在意的東西嗎?”
有嗎?如果說曾經最在意的是治國平天下,那麼如今呢?
“子恪,如果那樣東西你看得比生命還重要,那麼,受傷,甚至是死亡,都不足為懼了。”
子恪待問蘇凌景那件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卻見他微緊了眉心,面色倏然慘白,擱在膝上的雙拳緊握,顯然是在極力忍受著什麼。
子恪一慌,蹲下身急切道:“逸之,你怎樣?”
蘇凌景閉目忍過一波又一波的銳痛,再睜眼時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他朝子恪寬慰一笑:“無妨,不過是些舊疾,忍忍就好了。”
子恪見蘇凌景額頭已有薄汗,那必定是痛極了才會這樣,他面色凝重的審視著蘇凌景,語氣是少有的低沉:“逸之,你究竟還瞞著我什麼?”
那樣深沉的目光彷彿能洞察一切,蘇凌景不敢與之對視,只看向窗外轉移了話題:“雪停了吧?”
子恪見他一副不欲詳談的樣子,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只得作罷,他順著蘇凌景道:“出去看看?”
大雪下了一夜,門前早已積了厚厚一層白雪,足能沒膝,阿桓已將積雪掃出了一條小路,見他們出來遞了件雪貂斗篷給子恪,子恪將斗篷搭在蘇凌景身上,推著他往林間深處走去,晨間清潤的空氣凝著雪的氣息,格外沁人心脾。子恪深吸了口氣,語氣盡量輕鬆道:“偷得浮生半日閒,想不到這晨間的雪景竟這樣清麗脫俗,還真是託了逸之的福。”
蘇凌景極目望去,山林間只餘了未覆上雪的棕色枝椏,其餘便是一色的白,皚皚如同望不到盡頭的路,萬里蒼茫。天是空明的藍,極乾淨而純粹,這樣安靜地幾乎像化外仙境的地方,只剩了他們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就這樣一直走著。
耳畔清晰地傳來踏雪而過窸窣的聲響,一行腳印間夾著車輪碾過的印記,在身後亦步亦趨、延綿蜿蜒。
蘇凌景望著延綿無盡的皚皚白雪,有些恍然,覺得這風雪初霽的冬日清晨沒有一點清冷的意味,反倒叫人覺得溫暖,或許是子恪的雪貂的緣故,這溫暖的直教人要墜入夢境。
走了一會子恪便停住了,雪積得太厚,再過去有些困難,子恪低頭想問蘇凌景還要往前嗎,卻發現面前的人已經睡著了。
蘇凌景的睡顏寧和安詳,雖然容顏清瘦,卻無損其半分風儀,子恪停在那裡有些怔仲,想到方才驚怒的語氣,更多的是不安。
是不安。
少年時,蘇凌景是他除父皇外最敬重的人,後來他與他亦師亦友,如今,他是這個世上最懂他的人,若是他不在了……
若是他不在了,他不敢去想。
咔嚓,遠處的枝椏不堪重負折斷了,簌簌積雪落地,驚起林間飛鳥。子恪從思緒中驚醒,看了一眼熟睡的蘇凌景,微微一笑,推著他往回走去。
回了竹屋子恪招來阿桓,吩咐他備好馬車即刻回宮,阿桓看了眼沒膝深的雪,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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