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3/5 頁)
氣氛。
車軲轆碾過高低不平的道路,身子依然保持著固定的姿勢,他,也同樣紋絲不動,其實,我們都很累吧。可,卻仍要這樣保持下去。
縱然被碾壓得支離破碎,還要裝出完整無缺的樣子。
所以,該是遺忘的時候了。我又可以讓自己遺忘過去嗎?然後塵封起自己的心。
以璃妃的身份繼續苟延殘喘帶著唯一的恨而活著,直到他口中所稱的,安陵一族的末日到來。
胭脂紅妝,殊顏國色,卻得不到自己要的感情,這是我此生的劫數,也是必須放棄的最後奢望。
但,只要我還活著,我便不能讓安陵一族就此傾覆,這是我進宮時的所揹負的,也是此時還要繼續揹負的。
所以,即便有恨,我也僅能把它收斂藏起在不為人知的心底深處。
眸華拂過他如玉的臉龐,深深的刺痛,隨著窗外,鼓樂聲起,漸漸在喧譁中隱去。
鎬京,終是到了。
御輦沿著西周的甬道,緩緩駛進紫禁,他牽著我的手下輦,此次的相牽,僅是我們的手在寬大的袍袖下象徵地相觸,虛浮地不帶任何溫度。
我看到,父親和攝政王率著一眾臣子俯身跪拜在地,而天燁,就這樣從他們身邊走過,卻並不免其禮,直到走了五步遠,方冷冷道:
“平身。”
帝王之怒,臣子之兢,可,為何,父親的臉上依然坦然自若呢,他有什麼傍依可以如此不顧君心?
這一切,惟有父親心裡才最清楚吧。於我,依然看不清前朝的種種波譎雲詭,而此時的後宮,也漸漸脫離了表面祥和的軌跡。
甫回宮,憶晴便以才人之位賜居福臻宮月華閣。
皇后依然被禁不理事務,德妃因其父下獄,也驟然病倒。回宮的那日,太后便頒下懿旨,交風璽由我暫執,代掌後宮的事務。
我知道這方風璽之重,如果說,有什麼可以保護自己免受傷害,其實,莫過於最高的權利。
這才是唯一不會背叛自己,唯一可以信賴倚靠的。
而天燁,在回朝的次日,大理寺延尉風念便列出柳淵的罪狀,一併呈至御前,天燁於朝上,下旨將柳淵貶黜,從重發往漠北效力贖罪,家產一併充於國庫。並任命御史中丞虞林暫代御史大夫一職。
身居御史大夫收受賄賂,導致玄巾軍兵亂禍害邊疆,比起昔日叔父之罪,此次判斬亦不為過,但天燁額外網開天顏,怕不僅僅因柳淵是德妃父親,更多的,是他對這道彈劾根本不信,不過視做權相的又一次逾權相復吧。
而暫任御史大夫的虞林正是虞寶林之父,他亦為此次彈劾的主導,看似恪守本職,實際又是為誰做的嫁衣,卻是身居後宮的我看不透的,我唯一看透的,是虞寶林的聖恩或許因著其父的緣故,愈漸隆盛。
此事很快就被另外一件突發的大事所沖淡。
靖宣四年十一月初六,南越國主青陽凌蒼駕崩,南越國由年僅三歲的幼年太子青陽慎遠繼位,太后姬顏垂簾輔政。
天下三分之時,南越的噩耗,無疑是西周和北溟的喜訊,幼帝繼位,勢弱寡助,吞併南越,指日可待。
擴境強國,王圖霸業,皆是明帝賴可表彰的彪炳春秋,天燁自知,冥曜又豈會不知。
而,西周後宮中南越的和親公主,如今的鴦婕妤若知此變故,又當怎樣傷痛欲絕呢?她和寰柔有著太多的相似,可,她終還是比寰柔幸運吧。畢竟,還有看似隆寵的帝王之愛。但,若天燁出兵南越,她的結局,怕也是可以預見的。
我沒有能力阻止寰柔的悲劇,但,鴦婕妤,或許,我還可以讓她不至於作繭自縛到逼入絕境。
緩步,踏入旖裳宮,門庭因著德妃的緣故,如今倒頗見冷清。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