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障眼法(第1/2 頁)
梁布泉順著槍聲和酒味找著杜老四的時候,這位爺正拎著槍竿子,跟二三十隻黃皮子鬥雞呢。打老遠就能聽見他山呼海嘯似的罵娘:“娘了個炮仗的……這響子也他孃的不頂用啊!就說每個一技之長可千萬別跟著那些個歪門邪道的出來闖江湖,這回四爺我可算是栽了!小/逼/崽子你們給老子等著……他孃的老子死了也變成鬼,到時候老子還他孃的跟你們死磕,實在不行在閻王爺跟前,咱們好好評評理!什麼他孃的你餓他餓的,老子自己的吃食在哪都不知道呢,還能顧得上你們?” 眼瞧見這杜老四身上的傷口是越來越多,這幫黃鼠狼討不著吃食,也沒有就此收手的打算。梁布泉情急之下,一回神藏在大樹後頭,給自己的腰帶可就解開了。 有人問了,杜老四眼瞅著就要叫那群黃皮子給咬死了,梁布泉這小子咋還不想著救人呢?他這會藏到大樹後頭解褲子幹嘛? 俗話說得好啊,人有三急,梁布泉這是在解小手呢。 只見那群黃皮子是越戰越兇,不出幾個回合,這杜老四就給咬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可這傢伙大小也是個在山上落過草的鬍子,一身的匪氣到現在也沒有收斂,心裡尋思著,殺一個不賠,宰兩個穩賺,就把腰上的開路尖刀給掏出來了。 “娘了個炮仗的,來!你們不是能嗎?來,爺陪你們……” 這邊廂話還沒等說完,矇頭蓋臉的一股尿騷/氣就直逼天靈蓋,他這路也看不清了,黃皮子也看不著了,滿腦袋的騷臭味頂得他是一個勁地犯惡心。一邊揮動著手裡的長刀,一遍就扯著魄羅嗓子喊:“誰呀,誰他孃的把我腦袋罩住了?我日他個孃的,你們這幫狗揍的妖精,你們是他孃的剛從茅坑裡出來吧?我他孃的跟你們拼了!” 梁布泉是一邊躲著刀子,一邊那兩隻手牟足了勁扥著自己被尿給打溼了的褲頭,急得也跟那扯著脖子喊:“哥呀,哥你可冷靜點……哥你別再一刀砍著我!” 哪成想一聽梁布泉這麼叫喚,杜老四反而掙扎得更起勁了:“我他娘砍的就是你,你個挨千刀的王八犢子,老子可讓你害得好慘啊!” 都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梁布泉跟杜老四認識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杜老四這麼扯著嗓子大哭。要知道,這山上的土匪就是人堆裡的狼,就是劉乾孃去世,齊映紅獻身,佛頂珠叫通書給一氣端了,都沒見他哭得這麼傷心。這梁布泉心裡頭生疑,手上的力道自然也就小了,那一票黃皮子恐怕也是第一次見著個七尺大漢,哭得如此梨花帶雨,感天動地,竟然也一下子都楞到了前頭,隨後不知打哪“吱”的一聲輕叫,這幾十只黃皮子,轉身就奔了老林子裡頭,算是徹底給這倆人扔下了。 杜老四就這麼劈著兩腿坐在地上乾嚎,鼻涕一把淚一把,左一句罵梁布泉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又一句說梁布泉是個挨千刀的王八犢子,那哭聲堪比夜貓子哭墳,讓人是直起雞皮疙瘩。 梁布泉在旁邊也聽了個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他尋思伸伸手,拍拍杜老四的後背吧,後者立馬一巴掌給他的手拍開了:“滾!別他孃的拿你的髒手碰我!” 梁布泉心說,這是咋的了?好好的一個大老爺們,咋還哭起來沒完了呢?難不成,又是讓哪個女鬼給上了身了? 想起此間,梁布泉又把腰上的鷹嘴匕首給掏出來了,把那短刀匕首橫在面前,有模有樣地就唸起了口訣:“四哥你別怕啊,我幫你把上身的陰冷給你拔出去!三山為號,鑌鐵擬令,上有府君御萬鬼,中鎮九華定八極……” “你他孃的唸叨啥呢?” 沒等前者唸叨完,杜老四倒是不哭了,瞪著雙牛眼看著梁布泉,“啥玩意上身吶?誰上身了?上誰的身吶?” 梁布泉擎著手裡的匕首,那叫一個尷尬:“哥呀,不是讓鬼給上身了,你在那哭啥呢,哭得跟個娘們似的!” “我去你奶奶的,你他孃的才是娘們呢!” 杜老四一個猛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順便抓了把土在臉上是搓了又搓,“你他孃的真是我兄弟還假是我兄弟?我可跟你說,老子現在就是爛命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