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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笑,握緊手中玉笛,道:“豫侯放心,末將推薦一人去梁軍送信,以她的口才,定會將此事演變成公主預期的效果。”
“誰?”
白朗斜了眸,瞥向蒙牧:“蒙將軍的夫人,那個在出閣之前辯才天下,曾說得齊國最有名的韓老夫子羞愧嚥氣的,單挕。”
蒙牧臉紅,額角流汗不止,口中咕噥道:“挕兒的確……可去。不過末將……末將不放心,不知能否和她同往?”
第一次見蒙牧忸怩的模樣,我忍笑,應允他:“好。有蒙將軍陪你夫人同去,本公子也比較安心。”
“謝豫侯!”蒙牧低頭時,有凌厲的眸光自眼角飛出,看向站在一旁自輕鬆悠然的白朗。
白朗含笑望著他,毫不避怯中,眸間笑意深深。
蒙牧恨得咬牙。
我垂目,對室中已隱隱冒出了的硝煙之味視若無睹。
好兄弟都是這樣。遇到危急時,將對方推上去擋在自己的面前。若有敵人不小心刺來兩刀,受傷者回頭無辜地看那推著自己上前的“兄弟”時,“兄弟”卻指著他笑,用事實跟他講明:看,這便是所謂的兩肋插刀,兄弟你做到了。
看來白朗著實不賴,把這個詞已經玩至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我抿了唇,胸中笑意翻滾。
雖說白朗是不顧義氣了些,但是他推薦得沒錯,單挕的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她的口才我曾見識過,那是一開口便有說得白天是黑夜、死馬成活馬、風雲色變的本事。要讓她去用話激起凡羽和湑君的矛盾,將信中無中生有的東西變得可信確鑿,那當真是再合適不過。
女人不同男人,男人口才好往往是理論重於事實,女人口才好,往往是事實重於理論。所以天下人說長舌時,總愛加個“婦”字。男人不知,這長舌,其實也是本事,能顛倒是非,能長袖善舞。可惜他們永遠都學不會。
我不知那晚蒙牧帶了單挕去敵方軍營說了什麼,只知第二日問起他時,他面色發窘地支支吾吾,任我和白朗如何旁敲側擊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沒關係,重要的是次日午後,單挕的本事就見了成效。
是日申時,楚梁兩軍皆退後三十里,觀望態度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堅決。
他們觀望,我們部署。侯須陀的軍隊匯合成了兩撥,一撥繞到了楚軍左翼,一撥藏在梁軍身後,順帶著在移兵時,侯須陀派奇兵神出鬼沒地燒了兩軍大半的糧草。於是楚梁這一觀望就不再成賭氣和猜疑,而成了必要的定勢。
要言戰,必須得等他們的糧草運來。
我掐指算算日子,自認為敵軍這重新運營糧草的時間也足夠東方莫自夏國趕回來了。一想到無顏不久後就要醒來,我就忍不住鬆了口氣,連續幾日心情大好。
兩軍對敵的形勢一停滯,我慢慢便有了空餘閒散的時間,能夠多去兩儀宮看王叔,也能夠常陪在無顏身邊。
這日我看完了書房堆壓的奏摺,走入寢殿正要掀了帷帳進去時,迎面卻飄來一隻寬長的裾紋衣袖,顏色明橙,鮮豔亮麗中,別含一抹溫暖的感覺。
“師父!”我欣喜,忙攢住他的衣袖。剛要開口再說什麼時,忽有冷風拂面,隱隱中,還夾著一絲幽然縹緲的香氣,雖清淡,卻聞得人迷迷恍恍。香氣才自鼻間吸入,瞬間便將疲憊欲睡的感覺快速地糾纏上我所有的神經。
又是沉睡散?
我還來不及惱火生氣,眼簾就不受控制地耷拉垂下。腳下一軟,身子無力地朝一側直直倒去。
意識彌散之前,身後有手臂接住了我,抱著我走了幾步後,他揚手將我扔落至一處柔軟。隨後,耳邊有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來得真不是時候!為師正治到緊要關頭,沒功夫回答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在牆角先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