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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及其他》,就可看出我曾對杜威那種“進步教育”有著極強烈的憧憬,這種憧憬使我在有著強烈對比的中學裡面非常痛苦,到了高三,我已完全不能忍耐,我決心不想拿這張中學文憑。所以我就自動休學了……”
自述:與錢穆、胡適的關係(1)
與錢穆、胡適的關係
李敖之所以成為名重一時的文學作家,除了他自身先天的才華與後天的勤奮之外,也與他在青年時期接觸的兩位國學大師不無關係。這兩個人在李敖尚未走進文學的殿堂時,一個尚在遙遠的美國,他可望而不可及;另一位則近在咫尺,就在李敖就讀的學校裡執教,前者是新文化運動的倡導者胡適,後者就是人稱國學大師的錢穆先生。關於李敖與錢穆的結識與交往,他自己這樣回憶:“當時共產黨批判逃離他們的學者,共分兩個型,一個是‘胡適型’,一個是‘錢穆型’。我對他們兩位,都分別加以注意。但胡適遠在美國,錢穆卻因陰錯陽差到了臺灣台中,使我先結識了他。”
“1952年錢穆應淡江英專(淡江大學前身)校長居浩然之邀在驚聲堂講演,不料天花板突然下落,錢穆受傷。那時徐復觀想在學術界插一腳,故拉攏錢穆,把錢穆接到臺中徐府養傷。後來改住存德巷一號。徐武軍是我好朋友,他受了徐復觀影響,課本以外知識知道不少,和我很談得來。他說,你李敖程度這麼好,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我問是誰,他說是錢穆,我聽了很高興。
“不久,他就跟錢穆約好,1952年6月15日,徐武軍帶我走進存德巷一號,見到了錢穆。錢穆身穿府綢小褂,個子很小,滿口無錫土音,乍看起來,長相與聲名不大相符,簡直使我有點懷疑眼前這位是不是就真是錢穆。他為人極為親切,對我們兩個高二學生,全無架子,聊起天來。我向他請教治國學方法。他說並沒有具體方法,要多讀書、多求解,當以古書原文為底子為主,免受他人成見的約束。書要看第一流的,一遍又一遍讀。與其十本書讀一遍,不如一本書讀十遍。不要怕讀大部頭的書,養成讀大部頭的書的習慣,則普通書就不怕了。讀書時要莊重,靜心凝神,能靜心凝神,任何喧鬧的場合都可讀書,否則走馬看花,等於白讀。選書最好選已經有兩三百年以上歷史的書,這種書經兩三百年猶未被淘汰,必有價值,新書則不然。新書有否價值,猶待考驗也。
“我去看錢穆的時候,手中拿著我的《李敖札記》第二卷,錢穆接過去,翻了一下,看到第一篇我寫的《梁任公上南皮張尚書書》,他很驚訝,問我梁啟超這封信的出處,我告訴了他。這件事,使我有兩點感想,第一,他不恥下問,真有‘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風度,令我敬佩;第二,他竟不知道這封信的出處,他的學問的廣度令我起疑。
“錢穆翻完了我的札記,一邊誇獎我,一邊轉過頭來,溫和地對徐武軍說:‘你不如他’。我奇怪錢穆竟這樣當面教育徐武軍,也許他住過徐府,跟徐武軍很熟的緣故。 臨告辭前,錢穆約我再去看他。那時我家住存德巷十三號臺中一中宿舍,每天經過他門口,看他方便,可是我沒有再去。後來他回到香港。我在第二年(1953年4月14日)寫了一封信給他,表示我對他的感謝,並請他‘給我以指教’。我還問他兩個問題:《中國曆代政治得失》第一四四頁雲:‘第四個禁地是新疆。因此地土壤肥沃,尚未開闢,他們要留作滿洲人的衣食之地,希望滿洲人到那裡去,故不許中國人前往,直到左宗棠平定回亂以後,禁令始弛,漢人才能隨便去新疆。’這一回史實,在羅香林先生的高階中學本國史下冊第二頁中,卻有如下地說法,‘先是清主寧,即位後改元道光,頗有圖治之志,既平回疆之亂,遂於道光十一年納將軍長齡之議,以回疆‘西四城’閒地,招民開墾,以裕兵糈,回疆始行屯田之法,漢民因是得盛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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