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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樣研究起梵文來的(4)
至於怎樣進行梵文和與梵文有關的問題的研究,我的體會和經驗都是些老生常談,卑之無甚高論。我覺得,首先還是要認識這種研究工作的重要意義。在這個前提下,持之以恆,鍥而不捨,不怕任何困難,終會有所成就。一部分科學發展史充分證明了一個事實:只有努力苦幹、爭分奪秒、不怕艱苦攀登的人,才能登上科學的高峰。努力勝於天才,刻苦超過靈感,這就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如果腦袋裡總忘不掉什麼八小時工作制,朝三暮四,鬆鬆垮垮,那就什麼事情也做不成。我們古人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誰要是不懂珍惜時間,那就等於慢性自殺。當然,我們也不能忘記:“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會工作,還要會休息,處理好工作與休息的辯證關係,緊張而又有節奏地生活下去,工作下去。
在這裡,我還想講一點個人的經歷。我在國外研究的主要是印度古代的俗語和佛教混合梵文。最後幾年也搞了點吐火羅文。應該說,我對這些學科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但是,回國以後,連最起碼的書刊資料都沒有。古人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何況我連一個“巧婦”也夠不上!俗話說:“有多大碗,吃多少飯。”我只有根據碗的大小來吃飯了。換句話說,我必須改行,至少是部分地改行。我於是就東抓西撓,看看有什麼材料,就進行什麼研究。幾十年來,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雜家。有時候,也發點思舊之幽情,技癢難忍,搞一點從前搞過的東西。但是,一旦遇到資料問題,明知道國外出版了一些新書,卻是可望而不可即。只好長嘆一聲,把手中的工作放下。其中酸甜苦辣的滋味,誠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樣就可以回到我在本文開始時提到的那一個問題:如果我現在能倒轉回去五十年的話,我是否還會走上今天這樣一條道路?我為什麼會提出這樣一個看起來似乎非常奇怪的問題,現在大概大家都明白了。這個問題本身就包含著一點惋惜、一點追悔、一點猶疑、一點動搖,還有一點牢騷。我之所以一直有這樣一個問題,一直又無法肯定地予以答覆,就因為我執著於舊業,又無法滿足願望。明知望梅難以止渴,但有梅可望比無梅不是更好一些嗎?現在情況已經有了改變:祖國天空裡的萬里塵埃已經廓清,四化的金光大道已經輝煌燦爛地擺在我們眼前。我們西北一帶——新疆和甘肅等地區出土古代語文殘卷的佳訊時有所聞。形勢真有點逼人啊!這些古代語文或多或少都與梵文有點關係。不加強梵文的研究,我們就會像患了胃病的人,看到滿桌佳餚,卻無法下箸。加強梵文和西北古代語文的研究已刻不容緩。這正是我們努力加鞭的大好時光。困難當然還會有的,而且可能還很大。但是克服困難的可能性已經存在。倘若我現在再對自己提出上面說的那一個問題,那麼我的答覆是非常明確、決不含糊的:如果我現在能夠倒轉回去五十年的話,我仍然要走這樣一條道路。
1980年2月26日寫畢
做人與處世
一個人活在世界上,必須處理好三個關係:第一,人與大自然的關係;第二,人與人的關係,包括家庭關係在內;第三,個人心中思想與感情矛盾與平衡的關係。這三個關係,如果能處理得好,生活就能愉快;否則,生活就有苦惱。
人本來也是屬於大自然範疇的。但是,人自從變成了“萬物之靈”以後,就同大自然鬧起獨立來,有時竟成了大自然的對立面。人類的衣食住行所有的資料都取自大自然,我們向大自然索取是不可避免的。關鍵是怎樣去索取?索取手段不出兩途:一用和平手段,一用強制手段。我個人認為,東西文化之分野,就在這裡。西方對待大自然的基本態度或指導思想是“征服自然”,用一句現成的套話來說,就是用處理敵我矛盾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