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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匪想把他一腳踢開,踢得越遠越好,眼不見為淨。但柳卅又靠過來,終於問他:「柯雄是你殺的?」
「廢話。」
「你殺人真的會元氣大傷?」
容匪躺在沙發上,不說話。
「為了換老許的情報,你不要命了?!他替你找的到底是什麼人?」
容匪惡道:「那人是殺我全家,吃我全家的人!我要找他報仇,你說這條命搭進去值不值!」
柳卅錯愕,進而一陣驚慌,眼神閃爍著。容匪坐起來,垂下手沾了點地上的血,開始在桌上寫字,月光照著他瑩白的手,黑色的血。
容匪道:「我的名字,我自己取的。」
他先寫了個「非」,說道:「我本非人。」
又往非上添了一橫:「天要壓我。」
「非」下也是一橫:「地要困我。」
「非」的左側寫上一豎:「家人離散,還有個惡人要殺我。」
他指著「非」字右側剩下的唯一一處空白說,「我只剩下這一條出路。」
「我這局棋,還沒死。」
「要死,也要等報仇後才死。」
容非說完,精疲力竭地躺了回去。柳卅已經平復了,容匪仰面望著灰濛濛的天花板,輕聲道:「你說你去了泰國,怎麼已經回來了?」
柳卅躓頓,低下了頭,但很快就又握緊了膝蓋抬起頭來,看著容匪說:「雷符說,這個訊息傳出去,那些殺手會放鬆警惕。」
容匪彎起嘴角:「我都給你騙了。」
「我不是有意要騙你,但是朱爺交代下來的事,我必須辦好。」柳卅的手指抽搐,憤懣極了,一扭頭,往地上砸了一拳。這一拳還不夠,他又接連砸了兩拳,拳頭怎麼可能硬的過瓷磚地,三拳下來,柳卅那完好的右手也開始流血了。
容匪扭過頭,說:「別讓我再見血了,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柳卅看著他,把手藏到了身後,容匪又道:「柯雄的事是我乾的,你是青幫的人,要替青幫著想,你去告訴朱英雄也無妨,追上門要報仇的人,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你有你的道義,我也有我的規矩。」容匪吸了一口煙,拉上了窗簾,這點月光都在消耗他的元氣,讓他身心疲憊,「你我終究不同路……你的命,我暫且也沒力氣要了……」
他叼著煙,睡了過去。
第二天容匪醒來時,柳卅已經不見,可他也沒等到青幫的追殺。那天之後他再沒見過柳卅。
江湖上風雲再起,朱英雄以柯雄之死聯合其他三位探長對海州幫發難,把龍虎山這塊地盤吃下了,他在那裡開了間塑膠花工廠,做起了堂堂正正的進出口貿易。至於柳卅,傳言都說他那晚因為保護柯雄不力,紅棍沒法當了,玉佛也被沒收,去了這間工廠當工人。而容匪這個殺害柯雄的兇手,到頭來也沒被人找到,每個月還是悠哉閒哉地和同樣安然無事地老許見上一面,四處逛逛,在家歇歇,養精蓄銳,準備往隆城跑一趟。
第六章
轉眼就到了新年,容匪在節前去了隆城一次,卻撲了場空,他要找的人在新年前已經離開了。人沒找到,在隆城這片是非之地待了兩天,容匪只覺比殺了十個人還傷身,回家後一連睡了七天,要不是家裡電話響,他恐怕還要再睡個第八天,第九天。容匪睡眼惺忪地爬起來接了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卻不說話,他抓著聽筒,想來想去知道他這個號碼的也就兩個人。一個老許——斷然不會打了電話過來又什麼都不說,還有一個便是柳卅了。
容匪清清嗓子,開口道:「你打電話來和我和解?」
柳卅該問他,和解什麼?
他就說,你不是因為騙了我,一直沒臉見我嗎。
但另一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