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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rdo;

&ldo;嗨，&rdo;爹嘆息一聲，垂頭喪氣地說，&ldo;早知道這痣能傳給下輩，我當年還不如光棍著好。&rdo;

&ldo;爹，您千萬別這麼想，&rdo;我說，&ldo;我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光彩的。開放如果抱怨，等大一點就給他做個換皮手術，現在科學這麼發達，有辦法的。&rdo;

&ldo;金龍和寶鳳，畢竟隔了一層，我現在最牽掛的，就是你們家了。&rdo;爹說。

&ldo;爹，放心吧，您自己照顧好自己。&rdo;

&ldo;這三年，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好的日子，&rdo;爹說，&ldo;家裡有三千多斤麥子，還有幾百斤雜糧，就是三年顆粒不收，也餓不著我和你娘。&rdo;

金龍的吉普車從東邊蹦跳著開過來，我說，&ldo;爹，回吧，有了空我就回來看你。&rdo;

&ldo;解放，&rdo;爹停頓了一下，目光盯著地面，悲涼地說，&ldo;你娘對我說過，人生一世，誰跟誰結夫妻，是命中註定的，&rdo;爹又停頓了一下，說，&ldo;你娘讓我勸你不要起異心，你娘說，在官場上混事的人，&l;休了前妻廢后程&r;，這是老輩子的經驗，你要往心裡去。&rdo;

&ldo;我明白，爹。&rdo;我看著父親既醜陋又莊嚴的臉，心中頓覺一陣酸楚。我說，&ldo;你跟俺娘說吧，讓她放心。&rdo;

金龍在我們身邊停下車。我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ldo;勞你堂堂的‐‐&rdo;我說，金龍一歪頭，把嘴叼著的菸頭從車窗吐出去，打斷我的話，說，&ldo;堂堂個雞巴！&rdo;我不禁噴笑，說，&ldo;待會當著我兒子，你說話注意點。&rdo;他哼一聲，道，&ldo;其實也無所謂，男人，就應該讓他從十五歲開始學習性交，這樣，就不會為了女人的事哼哼唧唧。&rdo;我說，&ldo;那就從西門歡開始吧，看能不能培養出個大人物。&rdo;他說，&ldo;光培養也不行，還要看他是不是這塊料。&rdo;

吉普車開到合作與開放身邊，停住，金龍探出頭，說：&ldo;弟妹，賢侄，上車吧！&rdo;

開放抱著狗，合作牽著開放，雖身體歪斜，但頭昂著從車旁走過。

&ldo;嘿！這點個性！&rdo;金龍在方向盤中央敲了一下‐‐吉普車發出一聲短促的鳴叫‐‐眼睛看著前方，不側目，對我說，&ldo;夥計，心裡要有數啊，她從來就不是一盞省油的燈。&rdo;

車緩緩追到他們身側，金龍又敲了一下喇叭，探出頭去說：&ldo;他二姨，是不是嫌姐夫的車破啊？&rdo;

合作依然是那樣昂昂地走著，目光辣辣的，直盯著前方。她穿著一條淺灰色褲子，左邊塌陷，右邊渾圓，有一團血漬或者是碘酒滲出來。我確實很同情她，但我的心中也確實充滿了對她的厭惡。她那剪短的頭髮後露出的青白的脖頸，她那沒有耳垂的瘦耳朵，她腮上那顆有一長一短兩根黑毛的瘊子，以及她身上那股子混合了油條製作全過程的氣味，都讓我厭惡。

金龍將車開到前面的道路中央，推開車門，跳下去，拤著腰站在車旁，臉上顯出賭氣的神情。我猶豫了片刻，也推開車門下車。

就這樣僵持著，我想如果黃合作有傳說中的法術，她會變成巨人，踏著我，踩著金龍，跺扁吉普車，徑直地走過去。她不會拐彎。西邊的太陽正照著她的臉。兩道在眉心處幾乎連成一線的濃密得過分的眉毛，單薄的嘴唇，兩隻不大的黑眼睛裡似乎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