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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從沒見過他那樣做,但可以想象得出來。現在這個村莊由少數農舍和房屋組成。這些房舍的門外都放著柞木長柄大掃帚,當粘土太多的時候,好用來掃掉粘土。這個地區的概況,由此可見一斑。若不是對一些一去不返的事物還有些淡薄的記憶,這個地方是否存在過。都值得我懷疑。在羅馬時代,這地方曾是英格蘭的大港口列馬納斯港,而現在,海卻離這裡有四英里。在陡峭的小山下,是一些大圓石和羅馬式的磚結構建築物,古老的瓦特凌街就從這裡開始,筆直地通向北方,有些地方還留下鋪砌的路面。那時我常站在小山上想著過去的一切:奴隸罪人劃的船和羅馬軍隊,俘虜和官員,婦女和商販,像我一樣的空想家,所有出入這個港口的熙來攘往、喧鬧嘈雜的人群。但現在呢!只有草坡上幾塊礫石、一兩隻羊——和我!昔日的港口所在地,現在是一片沼澤,弧形地擴充套件到遙遠的鄧傑內斯,到處點綴著一些樹叢和中世紀城鎮教堂的尖頂。現在這些古老的城鎮,也繼列馬納斯之後趨向消亡了。
沼澤上的風光確實是我見到過的最美妙的景色之一。我想鄧傑內斯大概離這裡有十五英里遠,它好像一條筏子浮在海面。再向西便是靠近黑斯廷斯港落日之下的一些小山。這些小山有時顯得又大又清晰,有時卻暗淡而低矮,經常則是由於氣候的變化,完全隱沒不見了。沼澤的近處河道交織。閃閃發光。
從我工作時靠近的那扇窗子可以望到山脊,也正是從這窗子裡我第一次看到凱沃。當時我正在努力搞我的那個劇本,強把心思放在這真正困難的工作上。非常自然,他引起了我的注意。
太陽已經落山,天空清晰平靜,呈青黃色。就在這個背景下,襯托出他黑色的身影——一個極為古怪的矮小的身影。
他是一個身體滾圓,長著兩條細腿的矮個子,一舉一動都帶著一種痙攣性的抽動;他頭戴板球帽。身穿長大衣,一條騎車穿的燈籠褲和一雙長筒襪。他認為這種打扮適合他那極不尋常的思想。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穿戴,因為他從不騎車,也不打板球。那是一種偶然湊在一起的服裝。我不知道這種服裝是怎麼興起來的。他用手和胳臂作著手勢,他的頭猛地向四下轉動,嘴裡發出嗡嗡的聲音。這聲音好像出自什麼帶電的東西。你從來不曾聽過這種嗡嗡聲。他不時地還以一種最不尋常的聲音清一清他的喉嚨。
那時已經下過雨,人行小道的路面很滑,這更增加了他那步態的痙攣性。他走到正對著太陽的地方站住了,掏出只表,猶疑了一下,然後做了個痙攣的手勢轉回身,匆匆忙忙地折回原路;他不冉做手勢,而是跨著大步走,顯出他那一雙大腳——我記得他那雙腳因為沾了粘土,怪模怪樣的顯得更大——對他最為有利。
這件事發生在我旅居的第一天,當時我寫劇本的精力達到高峰。我認為,這件事純粹是個分心的討厭事件——浪費了我五分鐘。我又回到劇本寫作上來。但是,第二天黃昏。這種怪現象非常準確地又出現了,再一個黃昏又重複了一次。確切地說,只要不下雨,每個黃昏都是如此。於是要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劇本寫作上得費很大力氣。
“這個該死的傢伙,”我說,“真叫人認為他在學演木偶戲啦!”有好幾個黃昏我從心眼兒裡咒罵他。
後來、我這種厭煩的心情變成了驚異和好奇。一個人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幹這事兒呢?
第十四個黃昏,我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剛一出現,我就開啟那個法國式的窗連門跨過前廊,直向他總是站立的地方走去。
我來到他身邊時,他已經掏出了表。他長著個胖圓的紅臉,眼睛是棕紅色的——我以前都是逆著光看他的(所以沒看清過)。
“請等一下,先生。”他轉身時我說。
他睜大眼睛。”等一下,”他說,“當然可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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