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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聲清悅流暢,絕無絲毫愁苦之音,月下賞花,樽前對美,人世間種種賞心樂事,都彷彿是這樂聲寄意所在。
眾人雖然各有心事,但聽得如此樂聲,亦覺胸懷一暢。
等到樂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時,這夜雨空山,彷彿也變成了明月香花的良辰美景。
這時,樂聲中又傳來一陣陣櫻嚀嬌笑,駕聲燕語。
六七個錦衣少女,撐著湘妃竹傘,奏著青蕭玉笛,一面嘻笑,一面吹奏,飄飄然走了上來。
她們身上穿的是寬敞舒適的短衫,下面未著長裙,只穿著窄窄的錦褲,褲腳齊半脛,裎裸了半段精緻瑩白的小腿,下面白足如霜,無鞋無襪,卻穿著對顏色與衣衫相配的木屐,樂聲清柔,笑語如鶯,人面更有勝花嬌,帶著種懶散而飄逸的韻致,直讓人不得不聯想到李白的詩句:&ldo;展上足如霜,不著鴉頭襪&rdo;。
她們中間,是一張形如滑竿抬轎的錦榻,上面有流蘇錦蓋,顯然是為了要蔽掩風雨。
四個同樣裝束的少女,嘻笑著,悠閒的抬著錦榻,似是未用半分氣力,榻上卻是位少見的異人。
他穿著件寬大的麻衣,頭上無冠,面如滿月,乍見彷彿是斜坐在榻上,仔細一看,雙足卻又都踏著地。
原來那錦榻竟然有名無實,只是個架子,他看來雖似被人抬著,其實卻是在自己行走,是以少女們才抬得那麼輕鬆愉快,而他自己,更是滿面笑容,有如團團的大腹賈模樣,只是額角高闊,雙眉斜飛,再加上那雙含蘊著精光的風口,便使他平添許多睿智高華之概。眾人雖然都已久闖江湖,見多識廣,但瞧見這一行人物,仍不覺看得目定口呆,充滿驚異。
柴扉中一聲嬌笑,道:&ldo;你果然來了。&rdo;
麻衣客哈哈笑道:&ldo;見到夫人靈奴傳書,在下怎敢不連夜趕來。&rdo;大步走向柴扉,對眾人望也未望一眼。
那些輕盈的少女輕笑著跟了過去。此時樂聲己停,一個紅衣美婦懷抱著那白貓嬪奴,嬌笑著走了出來。
麻衣客目不轉睛的望著她,忽然長嘆道:&ldo;想不到三天不見,竟有如隔了十多年一般,看未當真是一是不見,如隔三秋了。&rdo;
陰嬪嬌笑道:&ldo;什麼三天,咱們真的已有十多年不見了呀!&rdo;
麻衣客抬手揉了揉眼睛,搖頭道:&ldo;不對不對,若是真有十多年來見,為何你的模樣還是絲毫未變呢?&rdo;
陰嬪咯咯嬌笑迫:&ldo;你這張嘴呀,死人都要被你說活的。&rdo;
兩人旁若無人相對大笑,真的像是把別人都當作死人似的。
陰嬪道:&ldo;這許多年,你可曾找過我?&rdo;
麻衣客道:&ldo;找得鞋底也不知磨穿多少雙了。&rdo;
陰嬪含笑望著他,幽幽道:&ldo;既然找過,那麼,現在你為什麼不問問我,這些年來究竟過得怎麼樣了?&rdo;
麻衣客笑道:&ldo;今日既已見到你,我便已心滿意足,過去了的事,還問它作甚,要問的只是以後的事了。&rdo;
陰嬪嫣然一笑,道:&ldo;我要你來接我,就是要瞧瞧你可曾變了心,你若變心,就不會來迎我了,是麼?&rdo;
麻衣客道:&ldo;我若不來接你,你就不來找我,是麼?&rdo;
陰嬪嫣然點了點頭。麻衣客大笑道:&ldo;幸好我還未曾變心。&rdo;
陰嬪秋波四轉,嬌笑道:&ldo;你心雖未變,人卻變了,昔日你最講排場,最喜打扮,如今卻變的馬虎了。&rdo;
麻衣客大笑道:&ldo;不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