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4/4 頁)
幸福。我過不了阿土清湯寡水的生活,我學會適應了的安靜是熱鬧中的荒涼。
熄滅手電,黑暗中無事可做,摸出一張CD,Nouvelle Vague的《Bande》,Bossanova風格明亮的感覺令人舒暢。沒有凝重塵埃沾染的夜間,纏繞卻不晦澀難懂。
第一場雪降落,我才意識到冬天來了。也許它早就向我打過招呼,只是我忙著低頭走路沒注意。或者我還曾答應過它,或者我只是與它相視一笑,但我早已忘記,彷彿那是遙遠的事了。一剎那間我覺得來得太早,旋即我又責怪它來得太遲,或許我只是不願意它的到來出乎我的意料,但若是我作好一切準備迎接它的到來,我又會因為覺得生活是個可預見的框框而感到索然無味。就像這個冬天,這個新年,陸離結婚。
沒有事先去料想可以預料到的事,心裡還是會有絲絲的遺憾。我並沒辦法為他高興也不為他悲傷,自己覺得這麼想近乎苛刻,我只能世故而合乎章法地選擇祝賀。
“祝賀你。”
“來參加我的婚禮。”
“當然。具體什麼時候?”
“記得為我高興。”
“我沒有嗎?”
“竟然一點都不難過,五年的女朋友,真是失敗呀!”陸離快活地開著玩笑。
“你就一點都不問我。”電話那頭沉默。那是一個一直被我認定精明強勢的人,可此刻我覺得,更像一隻期待安慰的小獸,啾啾哀鳴。
“怎麼這麼快就結婚?”
“新女朋友好啊,怕被人搶了。有什麼理由不娶。”
“與愛情無關?……那倒也是,全中國有多少不是湊合著過的。”我作輕鬆。
“以後會有的。”
“有請阿土嗎?”
“沒有。”
“就像你說的,她不適合我,我也走不進她的世界。”
“我還是不能懂得你這麼快做決定的原因,這不像你的做法。”
“我在嘗試。曾妤很好。”
電話擱下,看到朝氣蓬勃的人遮掩不住的疲憊。心情很不輕鬆,誰都沒有決定命運的權利和能力,不得不信,倔強不得。
“總能莫名相遇,那麼多的不約而同。也許是累了,所以也就信了。沒有任何人套牢,是我自己願意走進去,又有什麼不好?我需要這樣的安穩,命運花了那麼多的心思給我美好的巧合。為什麼不接受呢?為了叛逆去違反,吃這樣的苦果真沒必要。”
我相信陸離的話發自他的內心。我不能給他的行為作任何評價和判斷,幸福本來就是一個概念模糊的詞。對與錯在不同層次與意義上有著不同的定義,也極可以設為一個“無”字,包括“意義”本身,包括自己和自我懷疑。事實上想說很多,卻無話可說,想祝願他幸福的,似乎可以脫口而出,回頭想一下就不再想說,覺得這是一句空話。很好,與之相關的句子也變得可有可無。我只能睜著眼,看著他生活,睜著眼,看我自己,睜著眼,看這個世界。
突然想問自己是否相信宿命,是否會傾其所有去維護或交換什麼,以一生一世為代價。阿土在身邊的時候,我會問阿土,阿土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問自己。想到最終,我覺得自己的可悲原是自己還對為之擱下的一切事物心存長久的假想。
餘暉是我假想中的一部分。忽然迷茫,越想越是沒有頭緒,像越是期盼的東西越是得不到。追求終結永遠不可能也永遠不得停止。我十分清楚卻將註定為一件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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