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敗(第2/2 頁)
的,除了草原上一起來的幾個異族兄弟之外,就只有三十來個神策兵。
這也就是最早成型的神策魑字隊,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累下了第一筆戰功。
後來她的隊伍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壯大,戰損了許多兄弟,也又補充進來了更多新鮮的血液,沈北陌三個字成了遊擊奇襲的象徵,她最擅長的就是小規模作戰,隊伍中帶的全是騎兵,追求的就是極致的快準狠。
太陽昇起又再落下,一線峽口的神策軍一字排開,死守戰線,無一人退縮。
南邵最鋒利的刀,佔著南邵最難攻陷的天塹,人數的差異在此刻並沒能起到太明顯的優勢,要想強攻上去,必定要付出慘痛代價。
賀霄站在山坡上,遠遠眺望著峽口負隅頑抗的隊伍,神情淡漠涼薄。
“傳令下去。”居高臨下的男人掌控著這場搏殺的生死大權,是否要血流成河強行鎮壓,全在他一念之間,“不必強攻,車輪戰耗死他們,是人就會累,沒有增援,我看能撐到幾時。”
直到後來的很多年,神策軍以千敵萬死守一線峽的這場戰役,也都還頻繁出現在各大軍營口口相傳的比喻裡。
有人說他們是佔了天塹優勢才能在兩萬大軍逼境之下頑抗了整整五日之久,換成任何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都能做到。但只有參與過那場鬥爭計程車兵們才知道,那五個日夜,峽口上排開的那條人肉防線有多堅固,不管如何疲累,看著好像是已然無力反抗了,但只要敵人靠近上山谷一點,他們就會立刻又再從地上爬起來,握著兵器嚴防死守。
最後那一日的子夜時分,篝火將山林燒出了一道道交錯的鬼影,南邵神策軍已然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沈北陌背後揹著一隻漆黑布囊,仗著千機傘鋒利,單槍匹馬破重圍,往大鳳山穿雲峰上疾馳而去。
峽口中剩下的神策軍士兵尚且還在誓死不退地迎敵,主將卻是自己一個人跑了,李恪看不上這等逃兵行徑,但他的那把千機傘太邪門,尋常士兵去追只有白白送命的份,還是要先以眼前大局為重。
他冷哼一聲不屑道:“不管他,全力進攻,一舉拿下一線峽!”
賀霄原本在觀測戰局,忽地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狐疑地回頭看了眼沈北陌竄走的背影。
他朝李恪吩咐道:“你帶人接著施壓。”然後立刻跨上戰馬絕塵而去。
山路上,沈北陌已經頑抗五日,體力早就透支了,但通往小鏡湖的山路太野,連馬都上不去,她只能棄了馬匹純靠體力將火藥背上山。
栗色的頭髮黏在鬢角,惡鬼面擋住了山林間繚繞的瘴氣,裡面秀麗的面龐也是已經被汗浸透了,她腳下步子沉重,不止背了沉甸甸的火藥,還有一柄六七十斤的千機傘,到這個時候只剩最後一點信念在支撐著往前跑。
氣喘吁吁之間,她恍惚聽見了身後的馬蹄聲,有人追上來了,而且應該是識破了她的意圖,能判斷出來她的線路。
沈北陌一聲不吭全力往前跑,沒過多久身後叢林裡就竄上來一個碩大的黑影,且不說男女差異,賀霄的體力狀態也比她好太多了,輕易就攆了上來,一個熊撲將人撞倒。
那股力量實在太沉了,強勢得叫人沒法反抗。
沈北陌摔倒在地上,兩人的鎧甲相互抵著對方,賀霄掐住她的脖頸,喘著粗氣奚落道:“怎麼,揹著包火藥上山,是想炸湖洩洪同歸於盡呢?”
“可惜了,你再沒這個機會了。”賀霄抽出佩刀,顯然他要完整割下敵軍主將的頭顱,用來擊垮神策軍最後的防線。
男人的眼眸反著刀光森寒,無情得像地獄羅剎看著一個死人,啟唇寒聲道:“我會替你照顧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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