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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漣的女孩居然是蔣屏兒,她拿著個嘔吐袋,那模樣簡直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坐在她旁邊的旅客約摸四十歲,關切地拍著蔣屏兒的背,說:“姑娘,你是不是懷孕?”
蔣屏兒立刻停止嘔吐,抬起頭驚愕地看著她。
“你這個症狀很像是懷孕。”
“怎麼會?我是暈……”話還沒有說完,蔣屏兒對著紙袋又是一陣乾嘔。
“那你之前有沒有覺得胸漲,人慵懶?”
蔣屏兒用紙巾擦擦嘴巴,收好嘔吐袋。她沒有回答那位好心旅客的問題,但微變的神色似乎是種預設。
聽到這個訊息,最震驚的莫過於方離。洪慶華與蔣屏兒遭受曼西五刑的毒蛇之吻,活生生地演繹第四墓室門的符號:生命的起點。記得發現蔣屏兒還活著時,徐海城曾半開玩笑地說:現在不叫生命的起點,叫陰陽相隔吧。當時方離雖然慶幸蔣屏兒死裡逃生,心中也不無疑慮。現在看來,死裡逃生的蔣屏兒懷孕,似乎有著天意的暗示。第五墓室門上那條頭尾相接的蛇,除了生死相循生生不息,莫非還有其他的意義?
旁邊的旅客在熟睡中轉動身子,手中拿著的雜誌掉落地上,砸著方離的腳背。她撿起看了一眼,是關於養殖業方面的雜誌。瀞雲多山,蛇農與藥農很多,養殖業很發達。方離把雜誌卷好,正準備塞到旅客的身邊,一眼瞥見封面上一條標題:蛇的繁殖。她開啟細讀,裡面有一段短短的文字介紹蛇的繁殖行為,蛇會將蛇蛋埋進溫暖溼潤的沙土裡,然後自己在上面盤成一圈守護著蛇蛋,直到小蛇破殼而出。
方離放下雜誌,凝視著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原來,第五墓室門的雕刻另一個含義是孕育。圓滿的人生——我會回來——生命的起點——新生命的孕育,四個墓室雕刻畫正好暗示人從生到死,從死到生的輪迴過程,曼西巫術文化關於生命靈魂的哲學。
背後又傳來一陣乾嘔聲,方離轉頭看著蔣屏兒平平的腹部,有個新的生命在孕育。究竟是巧合或是天意?恐怕無人能知道。
蔣屏兒感知到她灼灼的視線,不高興地瞪她一眼。不過她沒有認出方離,畢竟兩人只見過一面,而且在那樣的情況下。
大巴發出一陣剎聲的摩擦聲,到瀞雲了。方離故意磨蹭,等著蔣屏兒先下車,她慢慢地跟著她。走出汽車站,蔣屏兒並沒有攔車,很快地鑽進一條小街,看起來她對瀞雲很熟悉。
方離也跟著拐進小街,蔣屏兒忽然從暗角里躥了出來,瞪著她:“你想幹什麼?”
方離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著蔣屏兒,呆呆地說:“你會不會把孩子生下來?”
蔣屏兒沒料到她會問出這句話,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說:“關你什麼事。”
“你也是瀞雲人?”
“是又如何?你究竟是誰,莫名其妙的,不要跟著我。”她拔腿就走,身子很快地沒入黑暗之中,不過腳步聲依然吧噠吧噠地傳來。看來她真的是瀞雲人,否則不會如此熟悉路況。
方離怔了一會兒,直到聽不到她的腳步聲。看手錶,是凌晨三點,街上空無一人,只有路燈寂寞地照著油亮的大街。她環顧著四周,原來空無一人也會叫人心裡發毛的,趕緊往回走。曼西古墓位於郊外,有一段很長的路程,要等到明天早上才有中巴可以搭乘,餘下的時光可以長途客運中心度過。
走了一會兒,燈光更為寥落,綠植叢叢,看來是走錯了方向。方離連忙停下腳步,她對瀞去市區並不熟悉,不免慌亂起來。更糟糕的是,天空開始飄細雨。她躲到商鋪簷下,東張西望想尋個導向牌,一輛警車從面前的大街上刷地掠過,停在不遠處的一堵圍牆前面。跟著徐海城與小張下車,動作靈敏地翻過圍牆。
方離好奇心大作,連忙跑到圍牆邊。圍牆並不高,她站到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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