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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笛立刻把雞毛撣子放了下來:「別開玩笑了,我打得過誰?」
再說了,挑釁鄰居太惹眼了,他是個黑戶,最好不要跟樓裡的人有直接接觸。
「唉,那就忍忍吧,」於靜怡寬慰他,「老劉你都忍了三年多,忍他一時半會兒不是問題。」
聞笛悲憤交加。
他覺得自己最近真是命犯太歲,生活、感情、學術,三位一體的倒黴。
他憋著一股氣回房,臨走前轉過身,對於靜怡說:「以後垃圾袋都買黑色的,淺色袋子一點隱私都沒有!」
於靜怡摸不著頭腦:「淡藍色袋子不是你選的嗎?淘寶上打折,你一口氣買了十卷呢,現在一半都沒用完。」
聞笛在物盡其用和強迫症鄰居之間糾結了一會兒,忍辱負重地放下雞毛撣子:「算了,用完再說,十塊錢也是錢啊。」
於靜怡早知道他摳門,一點不意外。她把麥片碗放到水池裡洗乾淨,看著氣呼呼的舍友,猶豫了一下,問:「你換校園網密碼了嗎?」
聞笛從悲憤中暫時回過神,眨眨眼,反應過來:「哦,對,之前系統提醒更新密碼來著。我換了之後忘了跟你說了,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於靜怡說,「是我蹭你的帳號。」
t大用雄厚的財力買下了浩如煙海的資料庫,在讀學生可以憑校園帳號免費使用、下載。雖然早已離開學校,於靜怡也關注著語言學期刊的動向,聞笛就把自己的帳號告訴她了。
「最近語言學有什麼有意思的研究嗎?」聞笛問。
談到前專業,剛剛還一臉睏倦的於靜怡瞬間精神了:「上一期的lguistics有篇文章挺有意思,講的是土耳其庫斯克依的一種語言,叫口哨語。」
聞笛眨了眨眼:「用口哨交流?」
「嗯,那邊的牧民口哨穿透力很強,在沒有手機的年代,他們能隔著山用口哨交流,傳播距離可以達到八公里。」
聞笛一邊「哇」,一邊拿出手機,打算把新密碼發給於靜怡。可是按了幾次,螢幕都不亮。
「又自動關機了,」聞笛嘟囔著,「你是不是要上班了?你先走吧,我一會兒把它弄開機了發給你。」
於靜怡背起包,把鑰匙抓在手裡,擔憂地看了眼聞笛的手機:「我看到它自動關機好幾次了,要不去修一修吧,要是在外面壞了怎麼辦?」
「沒事,它插上電源就好了,」聞笛說,「修手機多貴啊,這麼老的機子,還不如換一個划算呢。」
話是這麼說,他也沒買新的。博士生一個月有國家發的工資2700,加上做助管,一個月收入5400。學校裡吃住便宜,足足夠用了。不過他還是想攢點錢,畢竟家裡也沒底子。
這手機是五年前一個高中同學的,換了新的就把舊的給他了,所以他也不知道這手機今年貴庚,出點故障太正常了。
平常用著挺好的,能不換就不換吧。
於靜怡上班去了,聞笛回到房間,把手機插上電,果然就能開機了。他把新密碼發過去,看了看備忘錄,決定不理隔壁吹毛求疵的惡棍了。他還有堆積如山的雜活要幹,導師隔幾小時就要催一下進度。
結果他剛在書桌前坐下,隔壁的小提琴聲又響了起來。這回比上次更加魔音入耳,既像鋸木頭又像鑽井蓋,同時還有一絲小刀劃玻璃的刺啦。
心裡醞釀的怒氣就像活火山,每一個音符,都是往活火山裡扔核彈。
聞笛在電腦前填報申請材料,耳朵裡吱呀作響,越寫越憋屈,越寫越鬱悶,悶得呼吸不暢,胸口刺痛。
他決心去圖書館待一天,總不至於到了晚上還拉吧。
等到夜色如墨,他從學校回來,走到門前,果然沒聽見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