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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的住處是一處單進單出的小宅子,謝遙跟著他來到正廳,見牆上並沒有掛中堂,而是掛了一副白衣男子畫像,不禁奇道:「沈兄,這畫像上畫的是誰啊?」
朋友?還是兄弟?
卻見沈眠將買回來的若干點心一碟一碟放置畫像前,語氣溫柔道:「這是內子。」
「內子?」
謝遙又抬頭將畫像上的人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認真的是男子後,才驚訝道:「沈兄的意思是,這位是你……夫人?」
「算是吧,」沈眠凝著畫像,神色滿是眷戀,「反正我與長清拜過天地,喝過合巹酒,死後是要葬在一起的。」
「那沈夫人他與你……」
「不必叫他夫人,」沈眠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長清不愛這個稱呼,謝兄直接叫他名字就好。」
謝遙頓了頓,輕聲道:「或許我這樣說可能有些冒犯,但我還是想問沈兄,長清他……是什麼身份?」
「他的原身是一條蛟龍。」
「蛟龍?長清是妖?」
「是,」沈眠道,「但他從未害過人。」
「那他現在在哪?」
正廳突然靜了下來,謝遙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不禁有些不安。一隻手卻撫上他的肩,輕拍兩下表示安慰。謝遙側首,發現江顧不知何時走到他身旁,同他站到了一起。
他忽然沒那麼不安了。
良久,才聽沈眠輕聲開口,聲音低沉——
「他死了。」
鬼墮集市的日出日落永遠是一個樣子。
沈眠坐在自己綢緞莊的櫃檯後,對著天上緩緩落下的太陽默數:「……三、二、一。」
太陽十分準時地沉下去了。
一分一秒都不差。
夜色中的街道依舊熱鬧,形形色色者皆有。沈眠負手緩步而行,冷峻的面龐在人群中愈發格格不入。平日裡街坊鄰居對他也是避之不及,把他當成一個怪人。
不過他也不在乎。呆在這裡數年,他並未對此地產生任何感情。
回到自己的宅子,沈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宅子的各處點燈。
一盞盞燈隨之在各個房間亮起,院落不再死氣沉沉,他靠在院落的一棵柳樹上,放眼望向天上繁星,燈火映得他輪廓如刀斧般銳利,卻也沖不淡他眉間冰寒。
點點繁星雖美,卻永遠都是一個數。
正當他覺得自己又要這樣度過漫漫長夜時,不遠處的柴房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沈眠蹙起眉頭。他並未給柴房點燈,因此柴房從外面看漆黑一片。若是進了什麼東西或人,自然也是看不出來的。
他召出自己的重覺劍,輕步走向柴房。
院落一下變得很安靜,時不時傳來幾聲蟲鳴。沈眠屏住呼吸,漸漸靠近,在確認裡面沒有任何響動後,他抬腳一下踹開柴房門,沖了進去。
然而眼前一幕讓他微微色變。
一個黑衣男子渾身是血,倒在柴火堆中昏迷不醒。
沈眠立刻取來燭火,藉助微弱的光亮看清了黑衣男子的面容。
很面生,但模樣不差,嘴角還溢著血。
應是重傷後逃進這裡的。
他想了想,拖起黑衣男子的一隻腳就準備往外走。
收留身份不明的人,於他而言有害無益,甚至可能會暴露他的身份。
還是處理掉為好。
下一秒,一隻溫熱的手卻突然攥住了他的衣袖。
沈眠回頭,發現黑衣男子不知何時睜開眼睛,虛弱地呢喃:「求求你,救救我。」
他的頭髮散亂,其中幾縷因為冷汗緊貼嘴角,看上去非常狼狽……和痛苦。
沈眠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