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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放著,讓我來。”
她不願意,壯著膽子辦好了,得意地揚揚鉤子,“快些,只等你了。”
他那裡加緊起來,終於鑿出面盆大的洞。冰層有兩尺厚,底下的水微漾,黑洞洞的,看不真切。小馬紮擺好,下了魚鉤扛傘並排坐著,放眼望遠處,天地間一片寂靜,只有細碎的雪沫子隨風翻卷飛舞,沒有人的地方,看上去不染塵埃。
她不時斜眼看他,他一本正經端坐著,她拿肩拱他,“又不是在紫宸殿,你這是視朝麼?”
他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小聲一些,別把魚嚇跑了。”
她撅了嘴,“可是我想同你說話。”
他調過頭來看她,夾霎著眼睛,眼睛裡含著稠得化不開的溫情。怎麼辦呢,又想釣魚,又要說話。想了想,把魚線挪到釣竿中間來,釣竿橫亙在洞口上,有魚咬鉤,至少不會把竿拖走。至於能不能釣到魚,那就是後話了。
他處置完,撲了撲手,“好了,咱們散散步?”
她自發上來挽他的胳膊,慢慢在冰面上踱步,又怕滑倒,走得分外小心。
“會不會掉進冰窟窿?”
他說不會,“除非運氣非常差。”
她拿腳尖挫著冰面,輕聲道:“臥冰求鯉的故事官家聽過吧?我是想,繼母都可以孝敬,親生母親不管多不稱職,總是血脈相連的。”她頓下步子把手抄進他的蓑衣裡,“官家,我心裡其實猶豫了很久,想同你說,鼓不起勇氣來。”
他點頭道:“你說,同我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想什麼就說什麼。”
她咬著唇,頓了會兒才道:“關於我孃孃和高斐……兩國正交戰,我若求你撤兵,那不可能,我也知道。我只求你城破之時,饒了郭太后和建帝,他們是我的親人,好歹留他們性命。官家,看在你我夫妻一場,我只求你這一件事,你答應我好不好?”
她說著就要哭,他伸手將她攬在懷裡。蓑衣寬大,抱不過來,勉強攏著兩臂說:“只要高斐歸順,封他個王侯,錦衣玉食一如既往,你母親也可安享晚年。畢竟你在,不好駁了你的面子,這些我早就想過,不用你來求我。我看你時時心不在焉,就是為了這個麼?”他笑了笑,“真傻!我知道其中厲害,殺了他們,你還能原諒我麼?”
她鬆了口氣,惘惘說:“如果這點我都辦不到,我會懷疑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有幾分是真的。”
他愣了下,寒著臉用力吮吸她的唇,含含糊糊道:“不許懷疑……只差把命交給你了。”
她還有話說,被他堵住了嘴,掙扎得嗚嗚叫。好不容易搬開了他,紅著臉道:“好好說話,親來親去腦子都亂了。”
他被她的樣子逗笑了,笑完正了臉色道好,“你要說正經的,咱們就來談談綏國的境況。高斐不是為君的材料,他不夠縝密,也不夠狠辣。畢竟年紀尚小,過年才十六歲吧?崇帝死後他被匆忙推上御座,輔佐他的人各懷心思,那些宰相和公卿,裡面有一大半都是蛀蟲,孤兒寡母在他們眼裡不過是個幌子罷了,有幾個真正臣服他們?長此以往,就算沒有大鉞起兵,綏國內部也會有矛盾。屆時逼宮奪位,落到別人手裡,下場可能慘一萬倍。我不是唬你,也不是在你跟前裝好人,說的都是實話。你只看到歌舞昇平,沒見識過政治的殘忍。上次雲觀發動政變,早就在我預料中,所以有防備。換做高斐,皇城內外將部,他有幾個貼心的?大難來時又有幾人願意捨身護他?”
他說這麼多,無非是向她說明高斐的江山不穩,沒有他也會有別人篡奪。她不懂那些,反正鉞軍都快攻進建安了,木已成舟,她要做的只是護住郭太后和高斐。至於旁的,她的能力有限,管不了那麼多。
“官家既然答應我,就一定要做到。其實江山於我來說是虛無的東西,我在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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