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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門在後面看得目瞪口呆,蹲身撿起地上的首飾託在掌心裡,詫然道:“那不是李皇后麼?”
“女道士不當了?”彼此面面相覷。
年長的高班對插著袖子眺望,嘖了聲道:“廢與立,不過官家一句話的事。不得聖寵,抱著金印也不能當飯吃。”
錄景這回早早讓人去延福宮傳話,蕊珠殿裡燒起了地炕,待帝后到時已經一室如春了。
匆匆進門,先前凍得手腳冰冷,一遇暖就鼻子發癢,不住地打噴嚏。一通震盪,摸不清東南西北,錄景在一旁遞熱手巾,“聖人快擦擦,要是聽臣勸乘輿來,就不會凍成這個樣子了。臣命他們再燒一盆炭,聖人烤烤火,別染了風寒。”
她招手說不必了,“殿裡很暖和,身上不冷,就是鼻子癢癢。”她轉過身去看今上,“官家不癢癢麼?嗯?不癢癢?”
她去揪他的鼻子,他忙閃躲,“我好得很,一點都不癢……錄景,去看看釣竿預備下沒有,還有魚餌……”
錄景忙應個是,藉機遁了出去。
要說燕爾新婚,從今天起才算正式開始。兩個人獨處的時候,相視一笑,會有一種莫名羞怯的感覺。面對面坐著,她的手擱在膝頭,他便伸過來握住了她,含笑道:“真要去釣魚麼?湖面上可冷,結了很厚的冰,要拿鑿子才能鑿開一個釣洞。”
“我不怕冷,就想在冰上走走。建安不及汴梁,冬天的時候雪下得少,湖面上雖結冰,但是很薄,扔顆石子就砸破了。”她抬眼看他,“官家若是怕冷,走走便罷了,不釣魚了。”
她有雅興,他斷不能掃她的興,再冷也不說冷,只道:“我也喜歡冬日裡釣魚,坐在冰面上,再下些雪,那就更好了。”
她不說話,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殿外一株臘梅開得很好,風吹過,小小的花苞在枝頭巍巍顫抖。
釣魚要到下半晌,用過了午膳,兩個人一頭躺著,各執一本書,極難得的悠閒時光。穠華面上平靜,心裡到底放不下,遲疑了很久方問:“官家,大軍攻到哪裡了?”
“已經過了江州。”他們之間談起戰爭,確實很傷感情。他正攻打她的故國,即便郭太后和建帝同她的親情淡薄,甚至利用她,畢竟建安是她的家鄉,她必定還是介懷的。
她果然發怔,喃喃道:“不遠了,還有一千多里。若是攻至建安,會屠城麼?”
他說不會,“大將軍出征前我就有口諭,不得燒殺、不得搶奪財物、不得淫人/妻女。我舉兵是為統一,不是為了俘虜奴隸。”
她似懂非懂,長長哦了聲,側身轉了過去。不過巧得很,下半晌果真變天了,疏疏朗朗下起小雪來。她扒著窗臺低呼,“官家果真心想事成,快看,下雪了啊!”她忙探身喊錄景,“拿傘來,我們這就出門。”
今上被她拖出來,兩個人在簷下打扮好,扛著釣竿往湖上去。
延福宮裡的湖是天然湖,當初建宮苑時圈了進來,湖面很大,湖中央建了水榭,一條筆直的廊子通向前,那頭是個頗具野趣的茅草亭。下起雪來,四下荒蕪,水面上是蒼蒼的,看冰層的厚度,人已經可以在上面行走了。她很高興,拉他往前,彼此都穿著蓑衣,身上臃腫,乍看真像漁夫模樣。
他笑著讓她慢些,到了茅草亭把東西擱下,因為沒有帶黃門,鑿洞穿餌都要他們自己動手。他舉著鏟子下去,拿柄四周圍敲了個遍,聲音篤實,沒有斷層。然後挑了地方開始鑿,冰屑飛揚裡聽見她的尖叫,把他嚇了一跳。抬頭看,她挽著袖子捏起蚯蚓,兩頰憋得通紅。
“嗬,好怕!”她在茅草亭下跳,把木板頓得咚咚響。可是一面害怕著,一面仍舊將蚯蚓往鉤子上穿。錄景告訴她的,蚯蚓是最好的魚餌,比麵糰強,什麼魚都能釣上來。
他站在底下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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