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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重鏡並沒有多少考慮的時間,因為沒多久,全是三毒的秘境六十年一開的時間到了,無數修士從靈樹上持劍而上,各個全如受三毒操控的傀儡。
相重鏡呆怔地看著他們身上已經濃鬱到冒出絲絲縷縷黑霧的三毒,這才意識到三毒本源從溯一身上逃了出去。
那一瞬間,相重鏡甚至有種想要笑的衝動。
他手刃了摯友,卻依然沒能徹底殺死三毒。
相重鏡眼淚緩緩流下,將顧從絮送到一旁的巨石後躲著,終於縱身從枯樹上躍下,面無表情地對上那群面目猙獰的修士。
這些修士已經被三毒侵入識海,但凡再多一絲靈力就會化成和三毒秘境中惡獸一樣的模樣。
相重鏡已經流盡了全部心頭血,在三毒秘境中也只是在慢慢熬著,指不定那一日便會悄無聲息地隕落。
他踉蹌著了一步站穩後,盯著那些修士,許久後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滴血從指尖落下,將三毒秘境中驅除三毒的陣法激發。
顧從絮滿臉茫然地躲在巨石後面,聽著不遠處的慘叫,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
他的主人光風霽月,長身玉立,無情無感的看著那些修士因陣法而痛苦哀嚎,眉峰間沒有絲毫神情。
本是那些修士來殺氣騰騰地誅殺他,但現在看來,相重鏡反倒像是殺人成狂的惡鬼。
有弟子身上並沒有太多三毒,身體傳來一陣痛苦後很快恢復清明,接著便瞧見和他同行的長老和前輩皆變成了那猙獰不成人形的惡獸。
那弟子呆了半天,恐懼地看向催動陣法的相重鏡。
相重鏡並不在乎他的眼神,冷眼看著他慘叫一聲,踉踉蹌蹌地往外跑。
相重鏡並沒有將陣法全部催發,在三毒秘境徹底關閉前,他將小龍招來,輕柔地抱在懷裡,柔聲道:「出去吧。」
顧從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卻知道這是相重鏡第一次露出這麼奇怪的神情。
像是如釋重負的解脫,又像是痛徹心扉的難過,最後全都化在一個溫柔的笑容裡。
小龍茫然地問:「去哪裡?」
「離開這秘境。」相重鏡輕輕盤膝坐在原地,在一片惡獸咆哮聲中淡然至極地道,「九州之大,你何處都能去。」
顧從絮欣喜地看著他:「您也和我一同去嗎?」
相重鏡似乎悶笑了一聲,接著輕輕一咳,唇角溢位一絲血痕來,他喃喃道:「我不能去啊。」
在小龍記事起,相重鏡就時不時吐血,他已經習慣了,勾著尾巴去擦相重鏡唇角的血,一邊脆生生道:「那我也不去,我要和主人永遠在一起。」
相重鏡笑了起來,撫摸著顧從絮的腦袋,卻只是道。
「去吧從絮,去看看世間。」
顧從絮:「我不……」
話還沒說完,相重鏡就輕輕倒在了地上,他像是疲憊多年終於能解脫,眉目間皆是寧靜柔和。
相重鏡紅衣鋪在地上,彷彿血染似的,他眸子越來越渙散,聲音也越來越低。
「走啊。」
顧從絮忙去看他。
相重鏡道:「走。」
「別被困在這裡。」
別像我一樣,永不得自由。
說完最後一句話,相重鏡撫摸著小龍腦袋的手輕輕一垂,眸子闔上,生機斷絕。
顧從絮趴在他身上,乍一失去了舒服的撫摸,有些疑惑地游下去,將腦袋往相重鏡逐漸冰冷的手腕上頂。
「主人?」
沒有人回應他。
顧從絮心中越來越恐慌,他不住地將自己的腦袋往相重鏡已經徹底冰冷的掌心上撞——尋常相重鏡在看書不搭理小龍時,顧從絮就是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