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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慈心中暗暗琢磨起來。
太子重視治軍,滇南軍糧案發生後,他本不該分心。
退一萬步講,就當他忽然覺得治漕重於治軍,只要能力足夠,光明正大的兼任,聖人也只會樂見其成。可眼下,他先是因病重,於明面上放下手中事務,再借休養為名來到益州。
回過頭,一邊暗地裡任用他人掌控那邊的進度,一邊又不動聲色的攪和這頭的局勢,既治了自己想治的事,也阻礙了自己想阻礙的人!
韓唯接著道:「李非儒如有神助,在軍糧途徑的水域與陸路圖中,硬生生將整個偷換過程和運輸路徑全數挖出來,所有涉事之人無一倖免,全部入獄。」
「許適為將多年,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所轄軍中亂象叢生,也叫這李非儒一樁樁一件件抖出來,寫在了上呈聖人的奏章裡,有趣的是,這奏章順風順水,不出一絲意外的到了聖人手裡。」
在江慈怔愣的眼神中,韓唯微微一笑:「或許許多人都同我一樣,看輕了他。」
他沒指名道姓,但江慈心知肚明他所言是誰——太子的手段,竟這樣厲害?
若他一直從中攪和,父親何時可以借治漕立功調任回京?
皇族手足向來難以真正和睦,太子縷縷出手,莫非真是在忌憚表兄,所以故意針對?
等等,江慈焦慮的心緒一凝,看了眼韓唯。
太子立下後,便一直不曾讓聖人與朝臣失望過。
然一朝天子一朝臣,若太子致力於任用新貴,那韓家這樣的世家貴族便會處於被動。
天子選賢臣,反過來,臣子也想選更利於自己的天子。
其實,江慈不太信韓唯那些片面之詞,認為韓氏是因與三殿下母族的姻親才對他諸多照拂。
是因韓唯來到益州後,知他可助父親立功調任,加之他又曾主動求助,一來二去,江慈便對他卸了防備,一心想讓父親早日立功回京。
可現在,她對韓唯重生疑竇。
這些在京中綿延百年盤根錯節的大族,心眼多得很。
太子到底是何用意,即便有諸多佐證,也不能直接定論,可韓唯的言辭,竟像篤定太子是為針對表兄,砍他權勢。
對著她時,尚且有意無意將表兄與太子推向對立面,對著表兄時,不知又是何等說辭。
縱觀古今皇室爭鬥,多少爭鬥是被人為催發?
表兄只想做些利國利民的事,實現心中抱負,屢屢接受韓家的幫助,無異於與虎謀皮。
……
談話無果,沒多久江慈便起身告辭。
韓唯看她一眼,忽然笑了:「其實,江大人想要立功,是跟著三殿下立功還是跟著太子殿下立功,並無差別。如今這局勢,太子殿下顯然是更好的依仗,是否調任,別人或許說不上話,但他一定可以。」
這是刺激她去親近太子?
江慈回身一笑,輕快道:「我今日來,只是想知道韓大人到底打聽出什麼沒有,也許韓大人打聽無果,也許打聽了什麼卻不願意告訴我,無妨,我自己也能打聽。」
韓唯聞言,不由想起接風宴那日,江慈對太子身邊那個小丫頭出奇殷勤的事來。
他眼神微動,含著笑道:「江娘子聰慧機智,韓某多餘的提醒娘子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
江慈直覺韓唯沒這麼好心,卻又好奇:「什麼意思?」
韓唯笑意清淺,緩緩道來:「一直忘了告知,那日曹広設宴,在船上撞見的可疑女子,就是府上貴客身邊的那位。」
江慈怔住。
那日船上的可疑人,是玉桑?
第25章
江慈走後, 韓唯的臉色便沉下來,丟開手中公文,目光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