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5 頁)
了,那才是一輩子懊悔不已的事。
但這並沒有影響我和溫靜的友誼,她比我小兩歲,我們從穿開襠褲就玩在一起,後來雖然她離我越來越遠,甚至去了海外,我們從未斷過聯絡,從書信到電郵,零零總總的整理起來,都能出本《尤利西斯》了。
“這次回來還走麼?”母親問,她其實也挺喜歡溫靜的,乖巧的女孩,長得也順眼,待她如自己的小女兒一樣。
“不會了,說是回來紮根的。你看,我們這代人還是愛國的吧。”我邊吞著湯邊說。
“哎,那鍾家的阿海呢?不是一起去的英國嘛?這次也回來嗎?”母親的記性就是好。或者說她對與我年齡相仿的青年男子總是比較關注。
鍾俊海,市中級人民法院院長鍾瞿的兒子。以前看貼在牆上的槍斃通告,一個血紅的大勾,下面是法院院長的署名,執掌生殺予奪的大權,難免令人心生畏懼。
其實二十年前,鍾瞿也只是個小小的辦事員。我們三家同住在市郊的老新村,三個孩子打打鬧鬧的從小玩到大,只是後來,各家境遇不同,溫家和鍾家逐漸欣旺,先後搬離,只剩了我們還在老地方住著,希冀著拆遷來改善居住條件。我很早就懂得,各人各福,強求不來,倒是告訴我這句話的父母,始終沒想通似的鬱悶著。
“應該一起回來的罷,他們戀愛都談了這麼多年了,這次回來,肯定要辦喜事。”我若無其事的說,巧妙的斷了母親的那點心思。
母親臉上稍稍一黯,隨即恢復了正常。
我心滿意足的撂下碗筷,哼著歌進房間去了。
關上房門,整個人才徹底放鬆下來。什麼時候,連跟自己媽說話都象演戲一樣了,想想長大真是悲哀。
坐在書桌前,託著面頰,視線投向窗外,腦子裡空空如也。
良久,左手不聽使喚的順著桌子的抽屜一個個摸下去,準確的開啟倒數第二個,從最深處掏出一個餅乾罐,緩緩的開啟,是亂七八糟的明信片。
在罐子的最底層,我摸索了一會兒,終於捻出來一沓用回形針別好的紙,大大小小極不規整。
一張張的翻看。
“秀妍,明天早上八點三刻有個電話會議,記得提醒我。”
“秀妍,請將這些檔案存檔。”
“秀妍,我今晚八點走,去廣州。”
……
零零碎碎好幾十張,都是我偷偷收集的,多數寫的英文,他的中文字有點可笑,沒有稜角的,大概是寫慣了英文的緣故。
落款處的“衛黎軍”三字如非解釋,旁人決計讀不準的。那樣正氣的三個字,他竟能花裡鬍梢的籤成一隻蝴蝶的樣子。他的字是圓滑的。有人說,字如其人,真是一點也不錯。
“老大,我喜歡你。”那是我的聲音,顫顫的,有絲緊張,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笨拙。
“……對不起,我不明白。”他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好像我是在跟他說一份檔案要簽字似的,可眼裡的亮光在一點點的收斂起來。
其實已經明白,這樣的回答,已經給出了答案,雖然婉轉,一樣令我心碎。
我豈是他的對手,坐振江湖十餘年,什麼風浪沒見過。雖然當時落魄,可應付我這樣的角色連翻掌的力氣都可以省了。
“啪”的一聲,我死死關上蓋子,簡直想把那些字都悶死在裡面。
心裡倒是不再刺痛,是一種鈍鈍的麻木,畢竟快三年過去了。
唯有難堪常留心間。
那種難堪,象一把砍骨刀,不鋒利,卻有鋸齒,來回的搓拉,最後把自信的風骨硬是給磨斷了,我從此不再強悍。
二
我,鍾俊海,溫靜,就像音符裡的兜,芮,咪,因為剛好各差一歲,我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