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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雪山喝著熱茶,一派安然的答道:&ldo;我活了二十多年,受過窮,發過財,享過福,遭過罪。該吃的吃了,該玩的玩了,我沒什麼遺憾。現在即便振作起來,也無非是把先前的路重走一遍而已。&rdo;
扭頭吐出一根小小的茶葉梗,他平靜的搖了搖頭:&ldo;不走了,我累了。&rdo;
阿南探身逼近了他,幾乎就是咬牙切齒:&ldo;那你為什麼還要殺老闆?&rdo;
葉雪山眨了眨眼睛,隨即笑了:&ldo;因為我恨他。&rdo;
阿南發現和瘋子講理是沒有用的,根本說不通。忿忿然的閉了嘴,他不肯再理葉雪山。
傍晚時分,他冒險上了一趟大街,卻是聽得了一個大訊息。三步兩步的跑回來,他單方面的終止冷戰,壓低聲音對葉雪山說道:&ldo;著火了!&rdo;
不等葉雪山詢問,他自己作了解釋:&ldo;是不是我們臨走的時候出了紕漏?廚房反正是從早到晚總生著爐子,可也不至於就著大火啊!說是房都燒塌了,消防隊都救不過來。好在院子大,洋樓兩邊不緊挨著鄰居,否則還了得?一條街都‐‐&rdo;
說到這裡,阿南忽然一怔,想起昨晚臨行之前,葉雪山好像是去過一趟廚房。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葉雪山,葉雪山則是面無表情的低著頭,自得其樂的把十根手指頭編了個不可開交。
於是阿南順著他的目光,也望向了他那雙柔若無骨的手。餐廳距離廚房那麼近,房都燒塌了,屍體還不更是化成了灰?
阿南心事重重的在飯店裡又住了五六天,最後就聽說林記煙土行裡的大夥計們在碼頭火拼起來了。
老闆被燒死了,老闆又沒有親人,留下的財產等物也隨之沒了主。夥計們都搶紅了眼,閒雜人等一看煙土行要散,也都立刻各尋新路。
租界巡捕們到火場上調查一番,連塊人骨頭都沒揀出來。林子森之死不了了之,然而阿南依舊是怕,一邊怕,一邊心疼房錢。連吃帶住一天就要二十塊,太貴了!
&ldo;去北平吧!&rdo;他對葉雪山說:&ldo;你在北平不是有個大哥嗎?管他是不是親的,能幫上忙就好!&rdo;
葉雪山冷淡而又驚訝的看著他:&ldo;我找他幹什麼?&rdo;
阿南熱切而又驚訝的答道:&ldo;幹什麼?至少讓他先收留我們幾天啊!你不是說他家大業大嗎?&rdo;
葉雪山搖頭笑了:&ldo;他家大業大,和我有什麼關係?到了北平沒地方住,可以找飯店開房間嘛。&rdo;
阿南當即痛心疾首:&ldo;說的容易,一天二十啊!&rdo;
阿南看出葉雪山真是不想好了,拿錢不當錢使,根本不為將來著想。皮箱裡的嗎啡針劑日益減少,再要去買又是一大筆開銷。
他越想越絕望。收拾出了金條鑽戒和一捆鈔票,他對葉雪山說道:&ldo;咱倆散了吧,我可不想陪著你作死。&rdo;
葉雪山對他點了點頭:&ldo;阿南,謝謝你,多保重。&rdo;
中午時分,阿南揣著生平所未有過的財富離開飯店,決心和葉雪山一刀兩斷。
傍晚他拎著十個燒餅和一隻燻雞回來了。飯店裡的客飯太貴了,一天三頓的吃著,太不划算。他掂量著燻雞的分量,心想還是買著吃更便宜。
葉雪山坐在房內失了神,阿南快把房門敲碎了,他也沒有聽到;最後還是茶房聞聲趕來,拿著鑰匙開了房門。
阿南沒有抱怨什麼,等到茶房送過熱水了,他關門洗手,撕了雞肉夾在燒餅裡,轉身走到葉雪山面前彎下了腰。
揪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