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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雪山平靜的點了點頭：&ldo;對。&rdo;

阿南一轉身坐了下來：&ldo;我還以為你好了呢，原來還是瘋！&rdo;

然後他彎腰把鞋也脫了，自己伸手握住兩隻冰涼的腳：&ldo;我不走。走什麼啊，誰知道我還能活幾天？興許明早就有巡捕來抓我們了。&rdo;

101、斷了又斷

客房裡面只有一張大床，所以阿南別無選擇，只能和葉雪山同床共枕。

入睡之前，兩人都在浴缸裡長久的泡了熱水澡。一身寒氣全被除去了，他們的面板統一光潔粉紅。葉雪山換上了阿南帶出來的睡衣，阿南則是赤條條的只穿了一條小褲衩。光溜溜的蹲在床邊，他哈欠連天的給葉雪山打了一針。

明天會不會有巡捕來抓自己，阿南心裡一點數也沒有。關了電燈鑽進被窩，他先是靠邊躺了片刻，躺著躺著，他聽葉雪山呼吸輕淺，不是入睡的模樣，就翻身湊上前去，很親熱的貼上了葉雪山。

抬手摸了摸葉雪山的短頭髮，他輕聲問道：&ldo;你怕不怕？&rdo;

葉雪山答道：&ldo;不怕。&rdo;

阿南拽過葉雪山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腰上：&ldo;你可是夠狠的。&rdo;

葉雪山順勢摟住了他，然後嘆了口氣。

阿南和葉雪山朝夕相對，廝守著過活了大半年，然而一起睡覺還是第一次。阿南奔波了一夜，把過去十幾年裡沒受過的驚嚇全受足了，此刻自然就睡不著。葉雪山抱了他，他也去抱葉雪山，又試試探探的拱到對方懷中，心內暗暗祈禱：&ldo;老天保佑，可千萬別讓他再瘋了，他不瘋的時候多精明啊！&rdo;

凌晨時分，阿南迷迷糊糊的終於入睡了。半大孩子最是貪覺，他也沒覺得自己怎樣大睡，然而醒來之時，窗外已經日上三竿。揉著眼睛扭過頭去，他就見葉雪山乾乾淨淨的坐在床頭，一動不動的正在發呆。

光溜溜的掀開棉被爬起來，阿南大睜著眼睛喚道：&ldo;少爺？&rdo;

葉雪山專心致志的望著前方，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總之是看的入迷了，靈魂都與世隔絕了。

阿南伸手推了他一把：&ldo;瘋子？&rdo;

葉雪山晃了一下，還是不言不動。

阿南收回手一拍腦袋，知道對方是又犯毛病了。

大年初一，阿南心裡很苦。

他忙忙碌碌的洗臉刷牙梳頭髮，因為怕巡捕來抓，所以不敢上街，只讓茶房送來兩份客飯。關上房門挽起袖子，他正要盛出一碗飯菜去餵葉雪山，不料未等盛完，就聽身後響起&ldo;咚咚&rdo;之聲。放下飯碗回頭一瞧，他看到葉雪山緊緊閉了眼睛，正在用頭撞牆。

他嚇了一跳，跑過去先是扯過枕巾，不由分說的塞進了葉雪山的嘴裡‐‐飯店裡面房間挨著房間，葉雪山要是大叫起來，興許整層樓都聽得到。

然後開啟皮箱找出針管，他忙而不亂的給葉雪山打了一針。一針嗎啡注射進去，葉雪山很快就安靜了下來。阿南一把拽出他口中的枕巾一角，隨即兇巴巴的怒道：&ldo;你不會說話嗎？想死跳樓去，別撞出血來髒了人家的牆！&rdo;

單是罵還不夠，他還想打。然而拳頭都揮起來了，他心中又是一陣疼。合攏皮箱提到屋角，他一邊繼續盛飯盛菜，一邊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ldo;我真倒黴。&rdo;

到了中午，葉雪山漸漸有了反應。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呆坐了整整半天，只是覺得有一點餓，因為上午他死活不肯張嘴，阿南想把飯菜餵給他都不能夠。

自己走到桌邊坐下來，他慢慢的吃了一碗殘羹冷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