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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兒,模仿他們山裡的撮羅子,能時時聞到松木味兒;二,屋裡、院外都不準抹水泥。頂多在院子裡用磚鋪一溜甬道,防止下雨下雪泥濘不好走路。
這兩條,我爸都一絲不苟地照辦了。
那時,我爸雖然只是技術員,但是,羅奶屬於最後的薩滿,國家有政策,市領導有說法,所以建房選址,所用木材什麼的,一路綠燈。
這房子一磚一瓦都是我爸經手的,羅奶住進之後,生活上,還保持她原來的規律、飲食,比方冬天吃乾菜、窖菜、酸菜、鹹菜,都照羅奶的意思做,所以一到秋天,我爸得紮紮實實地忙上幾天,才能忙完入冬的準備工作。
那幾天裡,我爸和他們單位的同事(大多是女的),以及居民委的人都聚在這個小院裡,邊幹活,邊聽羅奶給他們講薩滿的故事,同治朝皇宮裡的事情。
有一個女的,還偷偷記了下來,聽說她將此寫成了小說,在起點中文網裡發表了,引起了轟動和追捧,因為這是讀者們從沒讀過的情節,和電影、電視裡的演的也不一樣,新鮮、別緻。
我到羅奶家,快到中午十二點了,我剛要上前去拍門,門從裡邊開了,小波一下子掛在我脖子上,“果然是你來了?!”
哎,她怎麼知道我來了?
第10章 神器額其合、神刀
“你怎麼知道是我來了?”
“奶說的,奶說你今天肯定來。”小波一臉嬉皮相,她管羅奶叫奶。
她今年十三歲,上初中。
小學上的是這附近的滿族學校。教學質量差,還是學滿語打亂了她的思維,上了初中,學的不好,經常曠課,動不動就編出學校有這個事那個事,不上學。
你細一打聽,十有八九是她編的慌,羅奶讓我開導她。
我把她的課本拿過來,問她書中的幾個問題,發現她“斷檔”厲害。
我們現在的課本,尤其數理化,都有連續性,一斷檔,上下接不上,那是沒個學進去,老師在上邊講,她都不知講個啥,那咋學?
所以,我勸羅奶,別讓她上學了,找個啥事兒幹吧。
羅奶說,“她這麼小,啥事有她乾的?”
那是沒招了,她就那麼丟丟噹噹的。
我說,“學校又有啥事不上學?”
“上學,咋不上學?誰說不上學?午休。”小波的臉離我的臉很近,說話直往我臉上噴氣。
“你下來,讓你小紅哥進屋!”羅奶這時推開窗,衝小波說。
小波對我說,“我真想親你一下!”
我偏過臉去,“那你就親一下吧。”
“親臉蛋兒,沒意思。”
我心頭一緊,這小丫頭幾天沒見,又和誰學了這一套?我推她下來。
她放開了我的脖子,出溜一下落了地。
其實,她幾乎和我一般高,只是剛才竄到我身上後,把兩小腿彎到後邊了。
小波下了地,轉到我身的一側,拉住我的手,一蹦一跳地往屋裡走。
進了屋,羅奶在炕頭上坐坐正,我跪下去,給羅奶磕了一個頭。
每蓬節假日,或有重要的事要對羅奶說,我爸和我都要給羅奶磕頭的。
羅奶向我伸出了手,“起來,孩子到奶跟前來。”
我站了起來,脫鞋上了炕,委巴委巴來到了羅奶跟前,羅奶一把把我攬在了懷裡。
在羅奶溫暖的懷裡,我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爸去世,這世上能給我溫暖的,恐怕就是這個胸懷了。
小波看我哭了,她愣了,也爬上了炕,靠在羅奶胸圍的外側坐下了,眼裡也流出了淚。
我的樣子大概誰看了,都覺得可憐,更不要說還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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