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話·中 七夕風波(第3/4 頁)
見他探足而下,而後縱身躍起,一手迅速抓住坡上樹幹,借勢飛至對面。聽著耳邊山風呼嘯,觀音婢埋首其肩心驚膽戰,直至安全落地,方是心安。
“放我下來罷……”觀音婢聽見喘息聲,勸道。
世民輕輕喘氣,以使對方無所察覺,而後笑道:“汝須儘快就醫。”
“我已無礙。”觀音婢掙脫滑下,走了幾步衝他甜笑,“你看。”世民見伊無礙,遂從之。
“彼有石臺,歇息如何?”走了片刻,觀音婢隱覺足疼,拉了世民過去,爬上去見伊杵在原地,笑著催道:“來呀!”世民“哦”了一聲,翻身上去,挨著小娘子。
寬闊的石面映著月光,宛如一張白玉床。啁啾的蟲鳴此起彼伏,彷彿奏著美妙山曲。兩個孩童躺倒其上,說著笑談。
“我阿弟玄霸亦如此,每日只知讀書,若個書呆子!”聽聞其兄誤飲墨汁,世民樂不可支,托腮側望觀音婢,道,“一日伊坐房看書,我潛入換以酢漿,竟自飲畢。後覺口中泛酸,阿孃遂令戒葷,大憐之!”想起玄霸只食葵菜的可憐相,世民捧腹大笑。
觀音婢亦笑:“何苦作弄伊!”
世民詭笑著,哼道:“玄霸誦書流利,先生責我不及也,當眾折我面子!”
“原為‘雪恥’哩!”觀音婢故將‘雪恥’二字拖長音,撇嘴輕哼。
聽出小娘子不齒,世民並不服氣:“若論騎射,玄霸難及我半分,若我用心一半,文史不比其差。阿孃最是疼我!”
觀音婢捂嘴偷笑,遙指星空:“天上飛過一牛!”
世民聞言坐起,仰頭張望:“何處?”見伊黠笑,“豈笑我邪!看我不治爾!”說著撲過去撓她。
觀音婢最怕撓癢,笑得喘不過氣,連忙討饒:“我再不敢……”
世民卻不收手:“為時晚矣!”
情急之下,觀音婢板起小臉作惱狀:“再不休手,不復為友!”果然,世民乖乖住手。
“汝知牛郎織女麼?”安靜片刻,觀音婢遙望星河,問道。
“嗯。”
“相傳大河之東,有一麗人,乃天帝之女,擅長織錦,名為‘織女’,彩霞即其織成。一日……”
相比此類傳說,世民更喜奇人異事,今次卻難得安靜聽著。
“……從此,每年七月初七這日,喜鵲化作鵲橋,牛郎挑著一雙小兒女,與織女相會……”
世民手指撥弄著腳邊石縫裡的野草時,忽覺一滴冰涼落於手背。伸手一摸,竟是水珠?望向來處,黑如夜色的深潭裡映著星輝,泛起了悲憫的淚花:“你說,牛郎織女相會了麼?”
世民摸起腳邊一顆石子向無盡的夜中拋去,一道弧線在月下劃過,驚飛了幾隻棲息的野禽。漫不經心答道:“應是相會了罷。”
觀音婢抹去眼淚,望著浩瀚銀河,吟道:“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世民提耳聆聽,忽覺文縐的詩句由她誦來竟如山泉潺潺,卻似摻雜了一絲哀婉,將鵲橋之景娓娓道來,悽美而婉約。
“牛郎織女每年只能相會一次,王母胡不令其永久團聚呢……”觀音婢嘆道。
世民未曾想過,故答:“誰叫牛郎打不過王母呢!敗者自然服從強者。”
“牛郎乃一凡人,何得打敗王母?”觀音婢反駁道。
世民未覺伊不悅,微微撇嘴:“……仙凡有別,伊不該愛慕織女……”
“……牛郎織女互生愛慕何錯之有?汝竟不覺無辜?”觀音婢不喜冷漠之人。
彼時的李世民尚不懂情,直至日後與妻天人永隔,方知尚可鵲橋相會的牛郎較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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