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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就明白了我的命。&rdo;他停了一下,又說道:&ldo;其實,也沒什麼。我無怨,還很感激。&rdo;
又是這&ldo;感激&rdo;這兩個字,如此沉重,如此讓我心酸!他竟聽明白了我的擔憂,告訴我他無懼禍患。我放下了書,看著他的背影好久,最後輕聲說道:&ldo;我不認識路,一輩子,自己也走不到哪裡去。&rdo;
他緩慢地出了一口氣,肩膀鬆弛了下來,點了下頭,低聲說:&ldo;別怕,一輩子,我是不會讓你走丟了的。&rdo;
這之後的十來天,我們過得蜜裡調油。兩個人散步時常停下對看半天。我總無故在他面前笑個不停,傻裡傻氣的。他看著我冒傻氣,也不笑,但那唇邊的弧線,又似總含著笑。我在他背後和他說話,有時他會回頭看我,我自然以呲牙咧嘴一笑為報。他本來說話的聲音就不高,現在更是低啞柔和,我也不好意思大喊大叫,結果兩人說起話來,就真的成了竊竊私語,磨磨嘰嘰,別人看著大概得急死。我們從不拉手,行止間,我儘量不碰著他。我們之間的接觸就是那個吻。因為我其他時間上不了手,就在那吻中佔足了便宜。緊緊地抱著他,漸漸地,還輕輕地撫摸他的後背,手感一下我欣賞不已的他挺立的身軀。他倒沒有哆嗦。雖然還是不抬手,但每次吻後,他明顯地神采煥發,比吻前還俊美誘人十倍,常讓我在他離開後悵惘不已。
皇上殿試所選之人的那日,爹從朝堂一回來,馬上就讓我去見他。他告訴我謝審言在皇上和眾臣之前,出亙古未聞之論,歷數大興商業利民富國之益處。爹未發一言,其他朝臣對他競相攻擊,說他違背聖賢之道,以奇談怪論惑眾邀寵。謝審言毫無所懼,雖然聲音不高,但語氣堅定沉著,吐字清晰流暢。他愈談愈勇,上至勵精圖治當有破舊立新之徑的理論,下至興商細則,如廣開集市,鼓勵無田遊民販賣貨物,對初從商者免稅兩年,等等,盡數種種措施將如何有利經濟的發達,進而軍事的強大,保衛我朝的安全……他侃侃而言,滔滔不絕。到最後,滿堂眾臣,竟無人能辯倒他的見解。最憤怒的是謝御史,起初說他離經叛道,後來無語相駁,鐵青著臉,切齒離去。皇上大悅,留謝審言下朝後單獨覲見。朝罷後一個時辰,爹處理了日常事物離開皇宮時,皇上還在與謝審言相談。皇上以前從未這樣與人如此長談過。
我聽出謝審言所說,有些是我平時的片段言語,但大多是他的個人所得。他舉一反三,把我帶來的零散組成了一個完整的系統。
爹說完就不再講別的話。我也不能說別的,告辭了出來。
夏日的傍晚,暑熱漸散,我緩步走在府中的小徑上,思緒雜亂。
這一個來月的相處,那麼多的話語,那麼多的吻,我們已經到了一個不同他人的親密境地。我有時自己騙自己,想像著如果他入贅我家,他就不必擔憂在社會上立足,我們就可以在一起。可我也明白這是多麼不可能的事。在這個世間,男子如果依託岳家為生,會被人非常看不起。即使夫家只有破房糙席,女子也要嫁雞隨雞,隨男方定居。他這麼驕傲的人,加上那些有關他在為奴時被我馴服了的傳聞,更絕不會讓自己入贅我家。我又退一步想,即使我們不能有婚姻,這樣相處下去,也不錯,雖然我也明白這也是不可能的。他依靠謝御史的銀兩為生,怎麼能長久地違背父意,這麼與我交往。現在得知他必將躋身官宦,我明白即使我那樣微薄的期待也是奢望。他一旦成為朝臣,就再也不可能這樣不引人注目地布衣來見我……而我們想真正的男婚女嫁,是多麼困難重重……
我正心事重重地走著,見謝審言從前方快步向我走來。他穿著一件白色錦緞長衫,金色絲線的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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