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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隨這一年很久沒見他，覺得他好像老了一點兒，眼角皺紋多了。

江放笑著說：&ldo;我們阿隨長得漂亮，腦袋又聰明，人生樂事已有二，還有什麼煩惱，我想不出來。&rdo;

江隨笑了下：&ldo;我沒有爸爸說的那麼好。&rdo;

&ldo;阿隨在爸爸心裡，當然是最好的。&rdo;江放說，&ldo;有什麼心事，願意的話，可以告訴我。&rdo;

江隨猶豫了一下，抬起頭問：&ldo;你怎麼看待早戀啊？&rdo;

&ldo;早戀？&rdo;江放顯然沒料到她問這個，驚訝了一會搖頭笑笑，&ldo;阿隨長大了啊，有喜歡的人了？&rdo;

江隨的臉一下就紅了：&ldo;不一定是說我。&rdo;

她用的是&ldo;不一定&rdo;，而非&ldo;不&rdo;。

江放當然聽得明白，他雖平常不在江隨身邊，但還是瞭解她的。

他沒有點破，溫和地說：&ldo;純粹從理性角度討論，我不反對早戀，人之本性，越阻越狂，沒用。不過作為家長，無法刨除感性因素，因為保護自己的女兒是本能，是不是？你如果受傷害，被欺負了，爸爸不能不管，阿隨明白嗎？&rdo;

江隨點頭：&ldo;早戀一定會受傷害嗎？&rdo;

&ldo;不是絕對，只能說這種情況不少。&rdo;

江隨點點頭：&ldo;我懂。如果遇到不好的人，他會對我不好，對吧？&rdo;

江放：&ldo;嗯，很對。&rdo;

江隨不知想了些什麼，沉默了會，又說：&ldo;那……那如果遇到很好的人呢，要主動嗎？&rdo;

原來在這等著呢。

江放笑了，給她一句準話：&ldo;既然是很好的人，應當珍惜一下。&rdo;

江隨哦了聲，低下頭，又開始揉小企鵝的腦袋，揉了好半天，差點把它揉禿嚕毛了。

還有兩個問題徘徊在喉嚨口，怎麼都問不出來了。

如果……如果我喜歡知知的舅舅呢？

你跟周阿姨會不會不高興？

江隨最終沒問，自然也不會得到答案。

但她很清楚，不理周池，她不開心，周池好像也不開心。

除夕夜終於來了。

這一天，是二零零八年的二月六日。

江隨過了熱熱鬧鬧的一整天，上午和姑姑、表姐、表弟一起逛街，買好了要帶回家的各種禮物。很幸運的是，她買到了給周池的淡疤霜，是表姐幫她選的，據說對疤痕效果很好。其實周池額頭上算不上疤痕，只是上次受傷結痂後留下了一點紅印，遠看不影響什麼，但近距離還是很明顯。江隨一直耿耿於懷，這次就想買個東西給他塗塗，希望有效果。

下午一家人一起準備年夜飯、包餃子。

等到吃完飯，大家就開始玩牌，晚上又一起看春晚，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小孩子們不看電視，江隨和表弟還有小侄女一起出去放煙火。

這個年代，市區還沒有禁放煙花爆竹。

吃年夜飯的那一陣，鞭炮響得刺耳，後來慢慢就少了點。

到了九、十點鐘，大家可能都在看電視吧，附近出奇地安靜了一小段時間。

江隨回到屋裡看電視，窩在沙發上給朋友們發新年祝福。她不喜歡群發，都是一個個編輯傳送，反正人也不多，很快就發完了。

在江隨的通訊錄裡，周池的名字排在最後一個。

她也給他發了，雖然只是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