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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青蕪這聲“左尹大人”後,身前的男人似是蒼老了十歲,面容頹唐,背脊垮了下來,揮揮手做了個“退下”的手勢,終是什麼都沒說。
那年,是永煜八年,離青蕪十四歲的生辰還有五個月。
一夜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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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被迫出府
自此後,青蕪成了綰紗坊裡一名普通的女工,日出而作夜半而息,每日下工後對著母親的墳冢娓娓半晌,除除新出的雜草,偶爾打掃下居住的庭院,日子雖然清苦,卻也能夠自由走動了,境遇比母親在世時好了許多。
府裡的下人們偶爾刁難青蕪,將挑水劈柴的粗活交與青蕪,青蕪也不願計較,徑自去做了。那些刁難青蕪的人久而久之覺得無趣,也便消停下來。
原來的下人自那事後便被府裡的管家遣散,新來的只要是與青蕪交談過的第二天便會不見,無論是責罵青蕪或對青蕪示好。那些人後來不是被遣送出府,便是被賣去了別處。久了大家都把青蕪當做瘟疫根源般對待,除了有事外離青蕪遠遠的,即使有事交與青蕪做也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青蕪亦不願平白害人性命,剋制著自己儘量不與他人交流。
然而到底是深牆大院,無人相與,總是寂寞的。除了母親的新墳,竟是連個能說上話的都沒有。
永煜十年,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古語有云,霜嚴衣帶斷,指直不得結。青蕪想大抵便是如此。有時遠遠撞見父親,都看得到他臉上的歉疚,不是沒有觸動。然而,是他害得母親一生,也是他的懦弱害得自己有親人卻不得相認。一念及此,便將想原諒他的心情生生壓制下去。
所幸,青蕪與其他下人的身份終是不同的,最大的好處便是——青蕪仍是可以居住在與母親一同生活了四年的舊屋,用溫水擢洗傷處。每日也有人備好暖爐——住在傭人房裡的其他女工便是沒有這般待遇的。
甚至在青蕪來了以後,綰紗坊內也做了些保暖措施,並且定期派發治療凍瘡的膏藥,即使不能使綰紗坊內滿室生春,到底也讓女工們的生命安全多出了些保障,聊勝於無。青蕪明白,這是那個作為左尹的父親在權勢範圍內,對自己做出的最大保護。
一入官場深似海,父親需要藉助令尹手中所握的權力保全自己,因而不敢得罪令尹之女,即使只是被強行指配的姻親,即使兩人也許並非真心相愛,即使拋棄了自己的結髮妻。人到底是自私的。也許一開始他只是身不由己做出了決定,後面也不得不越陷越深,不然便會被權力的巨口所吞噬。唉,可悲的男人。
青蕪心下了然。
然而令青蕪詫異的是,這座宅祗的女主人,那個青蕪該稱作後母的人,竟然也未來找青蕪麻煩,彷彿終是覺得厭了,決定放過青蕪,只要把青蕪放在看不見的地方便滿足了。
暴風雨來臨前的夜晚總是寧靜的吧。總覺得不妥。
那日早起,除了每日必做的事情外,青蕪照例被指派做些別的。這次是打水。
葉府裡是有水井的,然而不用的時候通常用塊略厚重的青石板壓著,除卻葉府那四百多斤的漢子,或是四個精壯的家丁合力,誰也抬不動。今日那漢子未當值,並不在府內,況且即使他在也必不願幫助青蕪,而那些家丁們,想必更不願幫青蕪了——人人都惜命。他們只想看青蕪出些狀況、犯些錯。無法,青蕪只好拎起木桶,向府外行去。
春寒料峭,今年的冬天去得格外遲。青石鋪就的路面上尚有未曾消融的薄冰,上面覆著前些天裡落的雪,一步一滑,格外難走。
好不容易挪到了公井旁,周圍的地面上都是雜亂的腳印。就在這些腳印之上,一抹純白的雪色緩緩蠕動著。定睛看去,原來是一隻白色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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